闯进内室的秦煜灼一眼便看到了被锁链锁住的少女,还有她根本遮不住的红肿破碎的咬痕,他的呼吸一下凝固,心脏一阵阵揪疼,愤怒到了极点。
他快步走向她,双手扶住她羸弱的肩膀,想要说什么,所有的话却被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季攸攸却害怕在这样的境地下和他这般亲密,尤其是看到秦霆泽走过来时,她慌得想要将他推开,反被他拥到了怀中。
她能感觉他的身子在轻颤,是怒,是痛。一时间,她的心也好疼,为他疼。
“阿灼在干什么?”
秦霆泽的声音响起,平和冷静,却让季攸攸汗毛直竖,更加惊怕。
“放开,你放开我。”她用力推他,小声说。
秦煜灼没有如她所愿,他环抱住她,转身看向秦霆泽,怒意勃发:“秦霆泽,你为什么这样伤她!”
秦霆泽轻声笑了:“阿灼知道你怀里抱的人是谁吗?秽乱后宫,这是死罪,阿灼是在逼朕处死贞儿还是降你的罪?”
“你别跟我说废话,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对峙,眉眼间俱是阴沉冷意,互不相让。
秦霆泽看向了他怀中的美丽少女,她被他紧紧抱着,眼中是慌乱不安,而他看得懂她的眼神,那里面全是她对阿灼的担忧,她怕他杀了他。
渐渐地,她的目光已不会为他停留,她的芳心不再为他雀跃,她对他的情意消失殆尽,而令她倾心相待的人,换成了他的孪生弟弟。
他是做错了,他是对不起她,可他是皇帝,他不该容忍质疑、怨恨和背叛。
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弟弟,本是他最亲最爱的人,而他们的联手背叛,更是叫人无法原谅。
“阿灼真是放肆惯了,想一想,若是你们私通的消息传出去,贞儿会是怎样的下场?便是朕有心护着,皇室的那些长辈,朝廷的那些大臣,能容得下她吗?”
“秦霆泽,你非要逼我!”
“到那时,朕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朕后宫那么多女人,便是少一个,又如何呢?”
“不是秽乱宫闱,不是私通……”季攸攸的声音响起,她转过头看他,小脸不知何时变得惨白,嘴唇也一丝血色都无,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如果是,那也是被你逼的,我没有错,秦煜灼也没有错,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要侮辱我。”
她终究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帝王的无情,便是如此。
秦霆泽心中痛极,却仍是扬起笑容,只是声音暗哑了几分:“贞儿乖,别怕,朕只是被晋王气着了,没有想要伤你。过来朕身边,朕可以不同晋王计较。”
季攸攸哪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若是不过去,他定会治秦煜灼的罪。
她推了下秦煜灼,要他放开她。
秦煜灼低头看她,抿唇不语,没有松手。
但他心里清楚,眼下,他没有办法带她离开。宫中守卫森严,护龙卫高手如云,凭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带得走她。而且,她手上的这个锁环、这条锁链也不是他能打得开的。
“秦煜灼,你若真为我好,便放开我吧。”季攸攸语声哽咽,“皇上说的没错,我是皇上的婕妤,你这样冲动,只会害了我。”
196、爱她所爱
秦霆泽对着季攸攸伸出右手,她终是推开秦煜灼去了他身边,被他抱在了怀中。
“阿灼,刺杀一事和毒蜂一事,朕便交由你全权查处,也省得你平日无事,胡思乱想。”
秦煜灼的目光落在季攸攸身上,看到她脖颈、胸口的伤,心一阵一阵地抽痛。
他怎能让她受这样的伤害?
连他都舍不得伤她分毫,秦霆泽——他怎能!
“阿灼,无事便退下吧,朕和贞儿要休息了。”
秦煜灼深深看了季攸攸一眼,纵是百般不愿,却只能带着怒气,拂袖离开。
季攸攸的心里一下空了,鼻翼酸涩,难过得浑身都觉得疼痛。
“舍不得?”薄凉的语声在她头顶。
她抬头看他,对上他幽暗深邃的眼眸,问:“你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秦霆泽笑了,他的手轻柔地抚过她泪湿的粉面,回答她:“是。”
“可是你勉强不了一个人的心,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为什么你不能放过我?”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朕喜欢你,你留在朕的身边,就够了。”他的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面上神情依旧柔和,像是并不在意她说不喜欢他。
他说:“贞儿是朕的女人,不要想着离开朕,朕会像从前一样待你好,宠你,护你。”
时间长了,你会回心转意,你一向都那么心软,又怎会对我绝情?
可季攸攸并不认可他的话,她抬起自己的左手,让他看到她手上的锁环:“这就是你对我的好吗?”她又指向自己伤痕累累的脖颈,“这就是你对我的宠吗?剥夺自由,肆意伤害,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对我而言,那才是恩赐。”
“贞儿若是乖顺,又怎会吃这样的苦头?朕日理万机,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贞儿身边,贞儿若是一不小心走丢了让朕找不到,朕会心痛的。”
“你有心吗?”季攸攸双目含泪,句句指控,“我一直以为你有心的,可到如今才发现,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你永远都不会有错,错的都是别人。”
“帝王不会有错,不应有错。”秦霆泽
他放开她,转身离开了寝殿。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内心冰凉,像坠入无底的冰渊。直到卫鲤进来,她仍站在原地,像一座冰雕一样,一动未动。
看到她满身是伤、憔悴不堪的模样,卫鲤轻轻一叹,走过去:“陶婕妤,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