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一笑,拍了拍琪亚娜的脑袋:“骗你的啦!笨蛋!走了走了!”
小琪亚娜当时就愣住了,湛蓝的眼睛里迅蓄满了水汽,小嘴一瘪,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
正好这时候,他们的小学班主任刘海柱老师一位以暴脾气和护犊子闻名的体育老师兼班主任路过,看到了全过程。
刘老师当时就炸了,一把揪住林远的后衣领,嗓门震天响:“林远!我操你妈!你小子欺负新同学是吧?!人家小姑娘本来就傻!你还逗她玩!”
“赶紧的!麻溜的!去给琪亚娜买炸鸡去!老子请客!再敢欺负她,老子把你腿打折!”
说完,刘老师还真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塞给林远,瞪着眼睛监督他去买了最大的一只炸鸡腿,亲手递到破涕为笑的琪亚娜手里。
从那以后,“人家本来就傻,你还逗她玩”成了刘老师训斥林远的口头禅,也成了他俩之间一个经典梗。
想到这些,林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刚才那股子沉重和愤懑消散了不少。
“琪亚娜啊……”林远的语气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点久违的、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有的轻松调侃,“大晚上的,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该不会又迷路了吧?”
林远握着手机,只见他听着琪亚娜那带着点傻气却又无比认真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屋顶的风似乎都温柔了许多,远处城市的喧嚣也模糊成了背景音。
屋顶的夜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中考结束那天……你给我留的那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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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非常谢谢你。”
“好消息是,我也考到三中了哦”
“还有……”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勇气,然后,用一种清晰而坚定的、带着少女特有羞涩却又无比勇敢的语气,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喜欢你!”
林远彻底僵住了,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喜、喜欢……我?
琪亚娜……喜欢我?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中考结束那天,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解脱、伤感和对未来的迷茫的气氛。
大家互相在同学录上写着祝福,交换着联系方式。
他记得自己当时在琪亚娜那本印着卡通吼姆图案的、有点傻气的同学录上,犹豫了很久:“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写的时候,他其实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挺适合她的。
希望这个有时候傻乎乎、但总是充满元气和单纯的女孩,能一直保持那份赤子之心。
他甚至还记得,当时为了凑字数显得真诚点,他还特意在旁边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后来,他还偷偷塞给了她一包她最爱吃的草莓味pocky,说是“毕业礼物”。
还有……平时确实……
她体育课跑完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时候,他会顺手把刚买的水递过去,嘴上还嫌弃地说“慢点喝,别呛死”。
她中午忘记带饭卡,可怜巴巴地看着食堂阿姨的时候,他会一脸不耐烦地把自己的卡拍在桌上,“拿去刷,记得还钱!”(虽然她好像从来没还过)。
她因为数学题太难而抓狂、差点把作业本撕了的时候,他会一边吐槽“笨死算了”,一边把自己的作业本丢过去,“只准看,不准抄!”(结果她每次都原封不动地抄完了)。
原来……在她眼里,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很厉害”的吗?
原来……她一直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你经常说你是个很普通的人,”琪亚娜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温柔的固执,“但你经常给我买吃的,在我迷路的时候找到我,在我不会做题的时候教我(虽然总是骂我笨)……”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羞涩:“所以……我……我喜欢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