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过来找我做什么,没跟你爸妈一起跨年?”
沈月灼想起这个,眼眶隐约又泛出水光,声如蚊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眼前的人没有说话,仅用深沉的视线凝着她。沈月灼下意识将自己代入褚新霁的处境,胸口好似积了一块大石,湿热闷躁地积郁着潮气,让她整个胸腔都跟着窒闷。
“嗯。”褚新霁低声应,语气温和而平缓,“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在意的事情,不会影响什么。今天毕竟是除夕,总归是要陪家人过的。”
沈月灼哼了一声,“你也是我的家人。”
褚新霁眼眸闪了闪,因她出乎意料的回答,而陷入微滞。
她攀着他的脖颈,唇瓣贴上他的,蜻蜓点水般触碰。然而眼前的人没有丝毫反应,那张让她不太敢造次的英俊面孔一派冷肃,黑沉沉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渊。
眼下的场景实在算不得多温馨,沈月灼半趴在他身上。一向矜贵冷淡的人此刻衣衫不整,还能看清深刻纵横的肌轮廓,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耳根也一点点热起来。
“我们结了婚,霁哥当然也是我的家人。”
他仍旧不言,桃花眸压下来一些,呼吸因此而变得粗重。
沈月灼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知晓这样的话听起来不矜持,也太肉麻,卖乖讨巧的意味很重。她抿抿唇角,避重就轻地解释:“我刚才当着大家的面,跟褚叔叔和宋姨对峙,估计他们这会不想看到我。”
“月灼。”
褚新霁胸膛起起伏伏,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沈月灼刚要应声,就被褚新霁掌箍着后脑勺,铺天盖地的深吻落下来。他强势地用厚舌撬开她的牙关,卷着她的舌根温柔又强势的吮吸,带着她搅弄,勾缠。
刚开始的吻还算斯文,千言万语都淹没在交缠的呼吸中。后来这个吻逐渐变了味,沈月灼趴在他肩头,很乖地闭眼迎合着,细腰挺直,被他紧紧按住,同他积蓄着力量的腹部相贴。
她被吻得舌根发麻,双腿也随之泛软,暧昧的水声回荡在清寂的氛围里,雪白的肌肤很快氤氲出一片诱人的白。
褚新霁稍微退离,将她打横抱起,两人跌入柔软的床铺,清冽的雪松香气很快将沈月灼包裹,她睁开潋滟着水光的眸子,迷离地望着他。
“不做什么,想再吻吻你而已。”褚新霁用坚实的臂弯将她困在怀里,看她被他吻得脸红气喘,抽离的灵魂才终于落了地。
沈月灼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目光所及是男人锋利而性感的喉结,一个吻而已,她竟被他吻得香汗淋漓,像一条渴水的鱼。
他扣住她的下颚,更为湍急的吻落了下来,从嫣红的唇到精致的锁骨,最后碾了回来,力道极尽克制,吮咬她的下唇却仍旧像是发了狠,要急于占有。
沈月灼有些难以招架,用舌尖抵着他往外推,对上那双晦暗的黑眸,心跳漏了一拍,异样的酥麻连着羞臊,电流似地涌至全身。
褚新霁没有再纠缠,指腹穿过她的发丝,温柔地替她梳着。
“霁哥,我好饿。”
他抱着她从床上起来,表情恢复了近似于兄长的严峻,低眸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九点二十。”
“你告诉我,你连晚饭都没吃?”
沈月灼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中,注意力都放在了他顶着她时的凶悍,脸颊绯红一片,陡然听到这么一句质问,顿时觉得委屈。
“对呀,我来找你了。”她想起她来时看到的景象,心里不是滋味,“霁哥该不会也没吃吧?”
褚新霁:“没有。”
今日总共也就早上喝了点温水,其余时间都在赶进程。一是怕停下来,会抵抗不住思念的侵蚀,二也说来幼稚,被她带偏,自暴自弃地压抑着。甚至荒唐地想过,如果他病倒了,也许她会因心软来看他。
沈月灼听完,愤愤指责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跟你不一样。”褚新霁心平气和地说,“你从小身体就不好,经不起折腾。”
“怎么就不一样了?”沈月灼跟他据力争,“你要是不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担心……”
她坐在岛台旁,明艳白皙的脸蛋不过巴掌大,说话的时候扬起下巴,宛若盛开在极寒之地的一株山茶花。
后面的句子陷入呢喃,失了真似的。
褚新霁喉咙涌起窒息梗痛,被他生生咽了下去,喉结滚动,低头吻上了她喋喋不休埋怨他的唇。他小心翼翼地圈住她,连手臂都在发抖,仿佛此刻捧着的,是世间唯一的瑰宝。
“好。”褚新霁说不出来话来,怕她看出自己眼框的湿润,抬手轻轻将她打量的头往旁边转,只留给她一个如刀削般的下颚线,“我答应你。”
沈月灼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垫着脚要凑过来看。
“霁哥,你怎么哭了……”她怔愣住,眼瞳里写满了诧异。
他实在没有办法,将人搂在怀里,心脏像是有一寸寸石子细细割碾般疼,哑着嗓子说。
“面对他们的指责,我也犹豫过、自责过。抱歉,月灼,我也并非你想象中那样无坚不摧。曾经我不太确定什么是真正的爱,以为那是占有欲,是嫉妒作祟。”
“后来发现,爱是违背天性,忤逆本能。所以,哪怕嫉妒得快要发疯,我也会忍下来。”
“霁哥。”沈月灼鼻腔涌出酸涩,“那你现在确定了吗?”
褚新霁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我确定我爱你。”
“我也是。”沈月灼坚定道,“很爱很爱。”
见她眼泪又要掉下来,褚新霁哄了半天,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椰奶,看着她晃着脚,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失落的心总算有了归处。
除夕夜,市区里不少知名的酒店和餐厅都还开着,只不过早就被预定一空,抢手得紧。这段时间餐厨团队也放了假,仅有一位擅长传统菜的大厨还在京市,褚新霁也不想让人专程跑一趟。
最后在沈月灼的央求下,定了一桌法餐,两人拿着刀叉,沈月灼居然觉得有些傻气,兀自笑出了声。
褚新霁拿她没办法,只能轻扣桌面,擦去她嘴角的面包屑,“吃完再笑,小心呛着。”
湖心岛内,星光乍现,成百上千架无人机闪烁着绚烂的尾灯,模拟焰火绽放,一朵朵糜丽的烟花在荡漾的湖面留下剪影。
自从市区禁燃焰火后,年味骤然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