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唆?周维方本来是愤怒的,现在仿佛是一盆凉水浇头上,只觉得十分可笑。
他道:“谁说不是?我还就告诉你,这孩子将来姓罗了。”
那怎么能行,于水兰都蹦哒起来,看儿子的表情仿佛被掐住喉咙,一个劲地哎呦喂。
周维方没有力气跟她掰扯自己是怎么想的,甚至觉得这间屋子里也像是地狱,一刻也待不下去。
他道:“从今天起,别让我听说您讲孩子一个字不好,也不许到雁雁和她家里人面前说什么,否则您跟我爸都别想从我这拿到一分钱。”
于水兰还想说什么,看儿子走远又不敢追上去。
这孩子,她打小就拿捏不住,知道他说到做到,虽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但蛇打七寸,她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憋回去。
周维方是来跟丈母娘赔礼道歉的,看门锁着想着进去等。
他有钥匙,一开黄来顺就扑过来摇尾巴。
周维方摸两下它的毛心情都好很多,也没开里屋的锁,只在院子里坐着等。
刘银凤是出门去买东西了,远远就发现院门有道缝,琢磨着儿子怎么着也不该在家才对,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才推开:”三方来啦,你这孩子怎么不进屋,这天都冷了。”
十一月里,也就黄来顺皮毛厚,还愿意在外头疯玩。
周维方道:“我就跟您讲两句话就走。”
两句话也是话,刘银凤打开门:“进来说,看给你冻的。”
周维方倒不是很怕冷,跟着进屋说:“妈,我今天跟您表个态,不管我妈是怎么想的,我跟雁雁就要这一个姑娘。”
那到底是他的亲妈,刘银凤不挑拨人家的关系,说:“谁家没有个重男轻女的事,你妈这么想也正常。我们只看你这个人,别的不要紧的。你还专门来说一声,平常够忙的了。”
周维方确实还有事,又讲两句就告辞。
不过他再忙也要回家做晚饭,等老婆下班。
罗雁一进门就是热气腾腾的饭,把外套脱掉挂墙上,说:“有暖气真好。”
又夸一句:“有老公更好。”
这嘴甜的,周维方指指自己的脸:“亲一下吧。”
罗雁亲他一口才去洗手,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问起:“今天车学得怎么样?”
周维方的法规考试已经通过,说:“小菜一碟。”
他这句话的时候跟平常一样,但罗雁就是敏锐觉得他心情有点不大好,问:“谁惹你啦?”
周维方觉得还是要告诉她一下,但怕她太生气,转述的部分已经尽量简化。
罗雁是有点生气,但因为周维方已经都处理好了,情绪很快消散,反而哄他:“你别不高兴了,他们的老观念改不了的。”
周维方给她夹菜:“我现在不生气了,反而平静,我早就对他们没有幻想了。”
会这么说,证明在他心里仍旧为此受伤。
罗雁连饭都不吃了,一个劲地哄他。
周维方固然受用,但他憋了五个多月,哪里耐得住老婆这么撒娇,拽着她的手往下一探:“确定不好好吃饭吗?”
罗雁立刻老实了,不轻不重地踢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