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不喜欢这个词:“我回家不用礼数。”
叫她感觉自己像是成了客人。
周维方换一个词:“孝敬,就跟你往家里交钱一样。”
这样听起来舒服多了,罗雁也不在这儿多纠结,一个劲地催促着:“快走快走。”
从家属院回胡同都不用五分钟,其实一走到大马路上就都是熟悉的景象。
但罗雁就是觉得不一样,连黄来顺看着都格外的顺眼。
但黄来顺只给她看狗屁股,看样子是在闹脾气。
奇怪了,罗雁喊:“妈,来顺这是怎么了?”
刘银凤从厨房探出头:“昨天拴了一天,一整晚都吊着个狗脸。”
家里办喜事,人来人往的,大门始终敞开着,他们怕小狗跑丢了,只能拴起来。
罗雁觉得吊着个狗脸这句话特别好笑,往它的碗里放吃的,问:“怎么只有您在?”
刘银凤:“你哥刚起床去澡堂了,你爸出去买酱油,你们没遇见吗?”
罗雁说没有,把东西放地上。
周维方更有眼力见,说:“妈,我给您打下手。”
行,新女婿献献殷勤吧。
刘银凤使唤他:“你把这些菜择了。”
周维方更愿意被不见外,跟丈母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问起:“婆婆他们呢?”
刘银凤:“罗鸿在酒店前台给他们报了长城一日游,爬长城去了。”
罗雁都不知道这事,惊讶道:“我婆婆都多大年纪,走得动吗?”
老娘的身体刘银凤心里有数,说:“她在家还能种地,养四五十只鸡呢,硬朗得很。”
又道:“走不动她就不走了,来一趟首都总得去看看。”
也是,罗雁靠着厨房门框:“我哥半夜没闹事吧?”
说曹操曹操到,罗鸿啪啪拍着家门:“你这是在质疑我的酒品。”
罗雁冷笑:“你连人品都没有,还酒品呢。”
这丫头,罗鸿拳头捏得嘎吱嘎吱的,路过周维方的时候用力拍一下他的肩。
打得周维方茫茫然,还怪委屈的:“我又没说什么。”
罗鸿:“那难道我打她吗?”
周维方还能不知道:“本来你也不会打她。”
发小成天就是吓唬妹妹,谁都知道一句话也当不了真。
罗鸿对妹妹确实下不了手,说:“你也是说本来,现在有个你,当然都是你扛。”
歪理,但歪到周维方的心坎上,他心想:没错,我们是夫妻,正该是我。
这样一来,他也觉得顺理成章。
罗鸿还等着他跟自己争两句,现在反倒觉得没意思,说:“对了,下午你去结尾款还是我去?”
今天?周维方看老婆一眼:“我们下午要干嘛吗?”
罗雁当着家里人怎么好意思说出“我想补觉”四个字,又把视线递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