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祁燃提前结束了分公司的工作,赶到长济医院门口时将将五点。
距离徐知岁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他坐在车上给徐知岁拨去了电话,问她晚上想吃些什么。
徐知岁想了想,说:“我还没想好,但我现在特别想喝静觅的热可可,你能不能帮我买一杯,我整理完手里的病例很快就出来。”
“行。”
挂了电话之后,祁燃推开了静觅的大门。
餐厅这会儿子没什么客人,服务生很快将两杯打包好的热可可送了过来,临出门时却有人叫住了他。
“祁先生,等一下。”
祁燃回头,静觅的老板娘姜辞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他颔首示意,和她打了个招呼,“姜小姐,有事吗?”
姜辞朝他笑笑,从宽大的外套中拿出一个绿色的小药瓶递了过去,“也没什么,就是徐医生前天中午和同时过来吃饭,临走时把这个东西落在我这里了。这几天忙,找不到时间给她送过去,你帮我带给她吧。”
“好,谢谢。”祁燃接过,浅浅扫了一眼瓶身上的药品名。
氟西汀。
用于治疗抑郁症及其伴随的焦虑……
祁燃深深地沉了一口气。
姜辞见他神色不对,狐疑地问:“这个药有什么问题吗?应该是她帮哪个病人开的吧?”
祁燃沉默,将药瓶紧紧攥在手心。
徐知岁是心身科的医生,姜辞会这样理解无可厚非。
而他,却曾经亲眼看见她自己服用这种药物……
想到这里,祁燃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60。我又初恋了(3)治愈过很多人却无法……
下班时分,门诊大厅空旷而寂寥,交班的小护士从更衣室出来,目光不约而同望向了休息区的某个角落。
男人衣冠楚楚,长相更是万里挑一,可惜已经名草有主,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小护士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一脸艳羡,有人怅然叹息。
而身处话题中心的祁燃,却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绿色的小药瓶在他掌心的摩一挲下已经有了低低的温度,反复端详着说明书,脑中全是徐知岁吃药时的画面。
关于抑郁症的病因和症状,他是有所了解的,但那也不过是浏览网页时的匆匆一瞥,今天之前他从未将这个病与岁岁联系在一起。
一想到她曾经或正在受这个病的折磨,强烈的自责感就要将他吞噬。
“小祁,又来等知岁啊。”说话的是谢成业。
周韵生病的那段时间他曾去病房探望过,和当时守在她们母女身边的祁燃打过几次照面,一来二去也算是脸熟。
虽然他曾极力撮合谢书毓和徐知岁,也为谢书毓的出局感到遗憾,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叫祁燃的年轻人比自己的儿子更会照顾人,也更懂徐知岁的心。
眼下他刚刚开完会回来,看见祁燃一个人坐在这边,出于对他的欣赏,难得主动地打了声招呼。
祁燃回过神来,对他点头一笑,“谢主任,您从外面回来?”
“是啊,回来拿点东西,吃饭了没?”
“还没,等岁岁一起。”
谢成业与他随意寒暄了几句,正准备进办公室,祁燃突然起身叫住了他。
“谢主任。”
谢成业回头,“还有事吗?”
祁燃沉了口气,快步走上来,斟酌几秒后说:“您是岁岁的老师,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道……您对她的病情了解多少?”
谢成业深深打量了身前的年轻人,眼中并无太多惊讶,沉默了会儿,叹息道:“走吧,去我办公室聊吧。”
……
徐知岁从办公室出来,一眼就望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祁燃,疲惫的脸上立刻绽放出舒心的笑容,拢了拢外套,朝他小跑过去。
“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说在车上等吗?”
祁燃闻声,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牵唇一笑,朝她伸出手,“想早一点看到你,就上来了。”
徐知岁牵住他的手,满脸甜蜜地嗔他,“我才不信呢,那你就知道哄我。”
祁燃将手里的饮料插好吸管递过去,摸摸她的头,嘴角的笑无奈又宠溺,“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本来也以为很会快,没想到临时又有任务……好吧,是不是等很久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就当补偿?”
祁燃替她整理了下围巾,“走吧。”
晚餐选的是家云南菜,味道不怎么样,排队的人却很多,徐知岁对这家店的评价是华而不实,营销胜于服务,以后不会再来了。
吃饭的时候,祁燃异常的沉默,总是心不在焉,目光总是若有所思地停留在她身上,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