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站得密密麻麻的三排人,人像很模糊,乍一看都是笑脸,看不出谁和谁有什么不一样,但俞言星却一眼认出第一排中间穿着福利院浅蓝工服的人是言院长,因为他还记得站位,他就站在言院长左手边,紧挨着她。
孩子们年满十八岁就得离开福利院,由此福利院每年都会拍一次毕业照,照片上他才十二岁,分化成哨兵要入白塔,也算毕业,院长就让他和他们一起拍。
他试着在照片中找言御的身影,但放眼望去,除了他,没再看见小孩子,而言御比他还小两岁。
言御为什么留着一张没有自己的照片,真得把他当偶像吗?俞言星心里发闷,想起那天去实验室言御中毒后发青的脸色,是他没有保护好言御。
如果他有离子炮,也许能击中异兽,换得言御平安无恙,可他只是协助人员,连最基础的枪都没资格配备。
他仔细回忆起那天的经过,想找出破解之法,齐咎看他愣着,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笑着问:“芋圆心,怎么了?”
俞言星并未在意齐咎对他的称呼,他发现一件值得怀疑的事,神色认真,想了想说:“齐咎,你今天去实验室见到异兽了吗?它们的精神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向导能精神结合它们吗?”
“啊?”话题转得太快,齐咎反应了会儿才回答:“我今早和研究人员一起开了个会,异兽有精神锚,没有精神体,可以尝试精神连接,但应该不能精神结合。”
俞言星皱起眉,盯着照片里那个模糊的言院长,目光沉沉,因为心里不确定,声音放得很轻,“我和言御到实验室时,有只异兽突然打破罩子,不管一旁的少校,爬出来追着我和言御攻击,我觉得异兽是有意的,有没有可能被控制了?”
寻衅滋事
齐咎拎着三个行李箱,俞言星端着一罐用浅灰伞绳捆好的香雪兰,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灰黑大楼,来到军部的停机坪。
环视一圈,停机坪入口前的空旷广场上,没有医护人员和言御的身影。俞言星皱起眉,转身问齐咎,“你不是说和他们说好了一点出发吗?”
“我问问。”齐咎同样不解,幸好今早他请褚望顺手给医护人员开通了联网权限,可以用光脑联系,他立马拿出光脑,给医护人员发去短信询问情况。
医护人员那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一时没回信息。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大路,俞言星想起权渊昨天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神色焦急,“该不会是权渊做了什么了?”
“权渊再怎么猖狂,也要顾忌白塔,医护人员是受过特训的a级向导,不会吃大亏,言星,你先别担心。”齐咎拍拍俞言星的肩膀安抚他,放下行李箱,走到一边给医护人员打视频通讯。
叮叮叮的通讯铃声听得人心里烦躁,俞言星垂下头,盯着怀里修剪一新的香雪兰,嫩绿的细长茎叶上缀满浅蓝小花,外围的黄绿小花苞一摇一摇像在问好。
言御也正是花苞的年纪,俞言星叹口气,抬起头盯着大路,期盼能看到安好的言御。
可是叮叮叮又叮叮叮,通讯接不通,路上也没有人影,俞言星的心越来越沉,身体不由绷紧了,手臂上青筋显现。
齐咎看俞言星着急,拉住他手臂,“言星,要不你在这等等,我去医院找他们。”
俞言星摇摇头,对齐咎扯出一个笑,“我去吧,进去停机坪需要你的证件,你去找他们要是正好和他们错开,又要等。”
军部管理严格,去哪都要证件,尤其是停机坪,需要申请表阐明去留原因,这些都在齐咎身上。
“那好吧,你记得看光脑,他们一来我就给你打通讯。”齐咎伸手要接俞言星怀里的花,结果才碰到玻璃罐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齐队,齐队!”
齐咎惊喜地转头,路上冒出一队人,领头的那个穿着白塔的白金制服,正是医护人员。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俞言星眯起眼细看跟着医护人员的六个人,他们穿着黑色军装,个个面无表情,手里拿着各种医疗仪器,其中一个抱着浅蓝病服的言御。
医护人员很快跑到两人面前,齐咎上前一步,边打量他身后的人边问他:“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信息和通讯都没回?”
“齐队,可别提了,我今早去找言御的医生拿药,有个人走路不长眼,把我光脑撞碎了。”医护人员气喘吁吁,脸上都是汗。
俞言星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纸递给他,轻声问:“后面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医护人员接过纸,说了声谢谢,用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几个人是权渊少将借我用的,说是和齐队认识。”
“权渊?”俞言星望向齐咎,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很凝重。
“除了借人,权渊还做了别的事吗?”俞言星问医护人员,冷眼扫过权渊的人。
“没…”医护人员还没说完,那个抱着言御的人打断他,走过来向俞言星行了个军礼,冷着脸递出一个白色礼盒,“俞言星,这是我们少将送你的礼物。”
长方形礼盒表面是一层珍珠白的皮革,纹理十分细腻,应该是小羊皮,正中心用碎钻拼出品牌logo,一看就价值不菲。
俞言星没有接,仍然看着医护人员,声音微冷,“权渊做了什么?”
医护人员心里一紧,他并不认识俞言星,本以为权渊是齐咎的朋友,但看这情况,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他观察俞言星脸色,很快地说:“今早言御的医生说以免出意外,回白塔路上需要监测言御的精神域,要搬一堆仪器,我本想联系齐队一起搬,但光脑坏了,路上遇到权渊少将,说和齐队是朋友,帮我们搬东西,就做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