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更来气了些,他闷闷说了声,“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局促。”
“是。”
纪尘的嘴角又向下撇了撇。
这头,祝清晏将人救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那人打了个哆嗦,看着眼前两人,目光警惕。“我可是来拜缘神的,你二人莫非也是?”
“来周缘寺,哪个不是拜缘神?”谢洄之听出话中有话,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那人又默不作声了,上下左右打量两人,又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朝后退了退,“那你们拜,我不拜了。”说着,那人就朝门口走去。
“诶诶!”谢洄之眼疾手快,将人拉了回来,那人涨红了脸,想要逃脱谢洄之的控制,却发现面前小小的少年,力气大得不像话。他可是常年干农活的庄稼人,怎么会连个锦衣少年也比不过?
“这寺庙就在这里,谁都能拜,怎么我们要拜,你就不拜了?”祝清晏问道。
“我劝你们,也只留一个人拜。”那人不知想起什么,眼中蓄起泪水,却又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了回去,停在眼眶里打转。
“看你样子,也想拜见得紧。”祝清晏放软了语气,柔柔说道,“我们也是知道这座庙灵验得紧,所以想替我二人母亲求求缘神,让她的病情早日好。”
“但,我二人不知庙内奥妙,这庙内可有说法?”
她停顿一瞬,观察他的脸色,又接着说道,“我二人一片赤诚之心,可母亲也定然不希望我二人出事。所以,还请兄台为我二人解谜。”
那人呜呜呀呀哭了起来,“我家穷得厉害,十里八里的都知晓,本是娶不上媳妇的命数,但我有个从小长大的女子,按你们达官贵人来说,便是青梅竹马,本来我二人都要成婚了,她父母却上门退婚,说她已另觅良人,不会再嫁入我家了。”
说着,那人哭得越发厉害了,整座寺庙的宁静被打破,四周空空荡荡,全是他的哭声与回声。
谢洄之抽抽嘴角,看着泪珠如断线,顺着脸颊流下,生平第一次嫌弃起这张被无数人夸赞绝代无双、翩翩公子的脸。
“所以,兄台所求?”祝清晏睨了谢洄之一眼,憋着笑问道。
“我想要她的未婚夫死。”面前之人表情一转,分外认真同祝清晏说道。
也正是这份认真,让祝清晏忍不住打了个战栗。
谢洄之挑眉,悄无声息拉上祝清晏衣袖,她瞬间会意。出现在庙中,此人是否仍为人尚未可知,此刻,最重要的是稳住他。
对于他的祈愿,祝清晏未说好,也未说不好。
她点点头,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既是祈愿,兄台为何会被埋入雪中?”
闻言,那人呆滞一瞬,眼神空空看着两人,又瞬间,眉眼染上疑惑,他摇摇头,垂下眼梢,“我不知道。”
“那你可记得,入庙后,都去了哪里?做了何事?稍后,我二人也得有一人祈愿。”谢洄之懒洋洋靠在栏杆旁,抱臂站在祝清晏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