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淳朴的人这么多,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一家子极品呢?要不是这时候都在破四旧,她都想去庙里烧香改改运道了。
林青青叹了口气,说起正事“婶子,我今天过来是想当面向谢同志表达感谢,请问……他在家吗?”
李杏芳这才想起林青青过来的目的,为难说“巍子早上就出门了。”
果然得烧香改改运道吧?
林青青今天是一定要见到谢巍的,没有立刻放弃,开口问“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说完顿了顿,觉得自己个姑娘家这么殷切容易让人误会,便解释说,“如果不是谢巍同志,我现在就没命了,所以我想亲自和他道谢。婶子您能不能告诉我大队部在哪?我自己去找他,道完谢我就回家了。”
因为儿子没把救人的事放在心上,李杏芳也觉得这不算大事,林青青有心道谢就够了。但看小姑娘这么郑重,李杏芳有些心软,说道“说是去大队部了,我去把他叫回来吧?”
“不不,这太麻烦您了,”林青青连忙说,“您告诉我大队部在哪就行,我自己去找,也免得耽误您的时间。”
李杏芳闻言面露为难,张兰花在旁边劝道“她既然有心,老姐姐你就让她自己去吧。”说完告诉林青青大队部该怎么走,然后把人送出去。
“这……”李杏芳看着林青青走远,心里觉得不大合适,想了想说,“不行,我还是得跟过去。”
“行了,他们年轻人的事,你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别多掺和。”张兰花拉住李杏芳,意味深长说,“你前几天不还跟我发愁,说巍子老大不小了,婚姻大事也没个着落?喏,机会这不是来了?”
提起儿子的婚姻大事,李杏芳沉默下来,但想到儿子这次回来的态度,迟疑说“这能成吗?”
“管他能不能成,随它去又没坏处。”张兰花心想,戏里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说不准两个孩子就看对眼了呢?张兰花劝道,“就是不成,你还能想别的主意不是?”
李杏芳低着头一琢磨,觉得她这话也有道理,便放弃跟上去。
……
兴丰大队大队部离谢家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林青青提着竹篮走进大队部的院子,还没靠近办公室就被人拦住,问她找谁。
林青青看对方穿着身蓝色中山装,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模样,手里还捏着个茶杯,像是大队里的干部,就问“我想找谢巍同志,请问他在这里吗?”
“谢巍啊,他是在大队部,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林青青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高高兴兴地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谢巍自回家后,就没和哪个姑娘走得近过,青年刚听说她来找自家三弟还当他终于开窍了,谁想是为道谢来的,便忍住失望说“成,我去把他叫出来。”说着走进一间办公室。
兴丰大队大队部是前两年新建的,砌墙用的红砖,屋顶用的瓦片,但到窗户的时候大队书记没舍得花钱,用的还是窗户纸。窗户纸不像玻璃能看见里面,办公室里窗户又都关着,林青青看了会什么都没看见,只好收回目光低头看脚尖。
原身给林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添过一身新衣裳,做过一双新鞋,穿的全是林家两房媳妇不穿的旧衣。
比如她脚上的这双暖鞋,就是李春莲穿了不要的,给原身的时候鞋底已经磨薄了,穿了一年鞋头破了洞。她一路走来虽然小心翼翼,但不知道是她踩到冰棱还是什么,鞋头微微湿润,浸得她双脚冰冷。
林青青低着头,看到身后不知何时投下的阳光,抬头看去。
笼罩在玉田公社上空好几天的阴云散去,太阳露出脸,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她身后。林青青往后退了一步两步,离开屋檐的阴影,迎着阳光站着。
冬天的阳光看着热烈,实际上没什么温度,但聊胜于无。
当谢巍从大队部走出来,正好看见他前几天救起的小姑娘,一步步退到太阳底下,迎着阳光眯起眼睛,唇角微微翘起。
那是一个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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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毒计
虽然拒绝了谢巍的救助,但在原身心里,谢巍就像一缕阳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人生。
但就是这样,原著中对谢巍的描写依然寥寥,而且总逃不开严肃正值这样的形容词。因此在林青青的想象里,谢巍是中学教导主任那样的形象,正直而冷肃。
所以,当看到眼前穿着军装,身姿挺拔容貌俊郎的青年时,林青青微微愣住“谢巍?”
“是我。”谢巍微微点头,声音低沉问,“听说你找我。”
林青青连忙点头,自我介绍说“我是林青青,隔壁林家咀大队林有福的闺女,四天前您救过我。”她说着将竹篮递出去,“谢同志,我今天来是想感谢您救了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谢巍虽然不知道盖着白布的竹篮里装的是什么,但他没有伸手去接,语气淡淡说道“救人是我的职责,你不必特意感谢我。”
在李杏芳拒绝收下鸡蛋后,林青青已经猜到了结果,她没有强要谢巍收下东西,只仰着头,望着谢巍一脸感动说“谢同志,您真是个好人。”
当她抬起头时,白皙的皮肤被阳光照得更加清透,脸上看不见一点毛孔色斑。她的眼睛也是清澈透亮的,瞳孔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谢巍觉得自己和她站得有点近,后退一步,偏过头僵着脸说“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是说我们人民有困难,您都会帮忙吗?”林青青若有所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