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琛!”沈娇娇一转头和江琛正好对视上,她伸出手朝着那边挥了挥,扬声道:“快出来帮我一起,我一个人跑不过他们!”
“就知道使唤我”
虽然嘴上嘟嘟囔囔的尽是抱怨,但手上收拾作业本的速度却很利索,江小琛从衣柜里拽出一件半袖胡乱套上,踩着一双拖鞋就跑出了门。
学校前两天刚带孩子们踏春郊游回来,那天跟着老师没有放尽兴,这不,今儿个到了周末,大院里的几个小朋友都把自己的风筝带了出来,沈娇娇的风筝是一只小猫咪,一眼看上去憨态可爱。
“你怎么拿这个出来了?你那只燕子呢?”
江小琛不太理解,这只猫纯粹是看着好看,真放起来的时候根本飞不高。
沈娇娇抱着猫咪风筝有些委屈:“我就喜欢这只!”
“行吧。”江小琛生怕她哭出来,伸出手从她那接过了风筝。
大院里的小孩一向活泼,这场放风筝几个孩子都是鼓足了劲儿,待到一小男孩吹响哨子,几人便飞快地跑了起来,恰好这会有一阵风,几个风筝先后飞了起来,其中又以一只飞机的风筝飞得最好。
“江小琛,你再加把劲呀!我们不能输!”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催了!”
江小琛放风筝是一把好手,虽然起步不如人家飞得高,但他会借巧劲儿,没过一会,又一阵风过来,他手腕一抖,松紧之间,那风筝便顺势飞得更高了。
“哇!江小琛你好厉害!”
沈娇娇很少直白地夸他,这会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江小琛心里也十分得意,于是手上动作更加绚烂,却不想,猫咪和飞机在空中缠在了一起,几经缠绕,最后两只风筝转转悠悠地落了下来。
好死不死,卡在了院里的假山上。
那假山高有两米,几个小豆丁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爬上去,江小琛难得失误,想到方才沈娇娇的欢呼声,他有些不敢回头看。
“要不,叫大人来拿吧?”
也不知是谁先说了句,可今日是周末,院里大多都是老人与孩子,这风筝还真不好取,于是,一个下午过去了,那风筝还卡在上头。
“江小琛,你扶着我,我去拿。”沈娇娇艺高人胆大,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实在等不及爸妈回来,踩着假山就要爬上去。
“你,你小心点!”江小琛在下面给沈娇娇做垫脚的,眼见她颤颤巍巍爬上去,心里实在不放心,于是便跟在她后边一起爬了上去。
假山虽高,但能踩着借力的地方也不少,两个孩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假山,又费了大劲将风筝取下扔回地面,好不容易忙活完了,两人下来时却卡了在半山腰。
这里上来时候还算好爬,但下去的时候却如何都不好借力,沈娇娇趴在上面急得快哭出来,她眼神略过对面的家属楼,朝着其中一扇窗大喊:“知琚哥哥,快来救救我们!”
幸好,贺知琚今日没出门,听到院里的动静飞快跑下楼,但还是慢了一步。
“小琛!娇娇!”
贺知琚一下楼就瞧见了这么个场景:江小琛仰面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沈娇娇跪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饶是镇定如贺知琚也怕了。
他将江小琛背在背上,飞快地朝着军区医院跑去,一路上,沈娇娇跟在后面哭得好不凄惨。
江小琛再次醒来时,就瞧见沈娇娇站在病窗前双眼通红,他本想坐起来,可一动就像浑身都要散架了一样。
“江小琛,对不起”沈娇娇一开口就带上了哭腔。
眼见小珍珠就要掉下来,江小琛立马开口:“沈娇娇,你再哭就要变成丑八怪啦!”
果不其然,哭到一半的沈娇娇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她大声反驳道:“江小琛,你才是丑八怪!”
投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殿下,泰王在外求见。”
室内正值剑拔弩张之时,祝余进来在江琛耳侧小声禀报。
江琛看向楚瑈,她此刻撑在栏杆上的手无力垂落着,但一双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望向自己,仿佛自己不应,她便不休。
“良娣,”他走到楚瑈面前蹲了下来,目光里带着玩味与探究,“六弟此刻就在外面,你说,如今,你是更想保住六弟,还是那个宫女呢?”
此话一出,楚瑈强撑着的坚韧瞬间支离破碎,她瞳孔微微震颤着,无法相信太子怎会知晓,她刚嫁进东宫不过月余,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了纰漏?
“良娣怎么不说话了?”江琛语声低沉,似叙述故事一般:“那日,良娣与太子妃遇险晕倒,孤带人去救之时,还不待我东宫之人上前,六弟倒是跑在了最前头”
春日正盛,屋内的温度并不低,但此刻楚瑈背后却渗出冷汗,太子每说一句,她的身子便止不住地想要向后退缩一寸。
“起初,孤也不解,你身为楚太师亲自教养的嫡孙女,便是王妃也是做得的,为何甘愿来我东宫做个良娣?明明六弟的年龄更加合适,且在你入东宫前一月才大婚,若说你的婚事太师早有打算,那怎会弃六弟而选孤?就因为孤曾为太师之学生吗?还是因为孤为太子?”
“好像都不是,后来孤又想,是否因为德妃娘娘看中的是刘家的势力与兵权?可惜啊——”
眼见楚瑈脸上的表情变化,江琛缓缓站起身俯视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自入东宫以来,处处谨小慎微,不仅从不争宠,衣食起居上也从未有半点逾矩,年少失怙的孤女,你倒是演得十分像,若非六弟,孤还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