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爱恨纠葛,沈语娇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问了句:“这样大的秘密,你就这么告诉本宫了,也不怕因此招来祸患?”
楚瑈微微叹了口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瞒太子妃,楚瑈今日,便是为了断绝后患才同殿下坦白。”
“泰王殿下虽脾气不大好,但却本性纯善,这些年他夹在德妃娘娘与妾身祖父之间已然惹出不少祸端,如今妾身既已嫁入东宫,今后少不得还要为日后多考虑一重。”
说着,她对沈语娇郑重一叩首:“太子妃,妾身无意与您相争,太子殿下与您伉俪情深,妾身全都看在眼里,绝无旁的异心,家父在朝中往日与诸多同僚交好,今日,楚瑈愿以此向殿下投诚,只求太子妃能规劝太子息事宁人。”
楚瑈今日折腾了这么一番早已耗尽体力,此刻跪在地上向沈语娇俯首更是难以支撑,眼见她颤抖的双臂,沈语娇心里五味杂陈,她略一思索,叹息道:“你起来吧,先回去将养着,此事本宫会同太子好好商议的。”
“殿下”楚瑈还想说什么。
“本宫会规劝太子,只要泰王不再招惹,此事便就此揭过,阿筠的命也可以保下,但经此一事,你也能看出来,或许她做楚家二小姐的婢女尚且称职,但在良娣身侧却不够机敏,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是。”
楚瑈再次抬首望向太子妃,眼里尽是感激的目光,沈语娇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不忍,转头叫来了木槿送她回去。
泰王也不知是如何被江琛送走的,只是沈语娇傍晚再见到江琛时,却见他一脸的不虞。
“你怎么了?”
被沈语娇关心,江琛难得没有露出笑脸,他咬牙切齿道:“江琰那个小王八蛋,打架打不过,就在我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若不是我今日穿了两层,怕就要让他咬掉一块肉!”
“噗嗤——”沈语娇实在没忍住,“你们俩都多大了?”
江琛见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心下更气:“你今天也看到了,加上婚宴那一回,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是我主动招惹的他吗?”
“好了好了,”沈语娇顺毛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那日婚宴上的事了,确实不怪你”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下午我和楚良娣聊过了,答应她来劝你。”
“劝我?”
“对,她同我坦白了泰王的事情始末,希望你能放过泰王和她的宫女。”
江琛有些怀疑:“你是说,她和你坦白?”
若非这话是出自沈语娇之口,他是无论都不相信。
楚良娣虽然顶着一张楚瑈的脸,但为人处世却与江琛所认识的那个楚瑈毫无干系,楚良娣远比楚瑈要更有心机城府,下午他和楚良娣兜着圈子话套话,他各种威逼利诱都没能让楚良娣松口,可这会沈语娇说她坦白?
“理解一下吧,”沈语娇无奈道:“在她眼里,你是东宫储君,更是她的丈夫,你让她怎么跟你解释她表弟喜欢她这种事?”
况且泰王还是太子的弟弟,若非现在是江琛坐在这里,沈语娇都觉得楚瑈的投诚是块烫手山芋,她思忖片刻,将下午了解到的尽数讲给江琛。
在听完沈语娇的叙述后,江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问了句:“你觉得,这事可信吗?”
“就算楚良娣不可信,但还有泰王,他这个反应恰恰证实了楚良娣说的话,况且同为女子,我多少能理解一些她的想法,索性她现在已经投诚,我们为什么不接受呢?总归春狩结束后,还是要一起回到东宫的。”
东宫虽然不可完全安心,但到底还是他们的地盘。
听沈语娇如此说,江琛这才点头应下,转而又关心起沈语娇的伤来,沈语娇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心里却不住地去想楚瑈。
沈小姐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楚小姐又如何不是呢?想到她下午那般苍白脆弱的模样,沈语娇用力地攥了下江琛的手臂,一不小心按倒泰王咬到的位置,引得江琛哀嚎一声。
“沈娇娇!你干嘛?”
“对不住,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我这里还剩了些名贵药材,下午我看楚良娣伤得有些严重,怎么说她也是为了救我,我得让木槿把药材给她拿过去。”
说着,沈语娇便叫来木槿细细嘱咐,眼瞅着主仆二人有商有量的模样,江琛颇有些无语地撇过头去。
看吧,早就说过,东宫不能进新人,这下好了,一语成谶,到底是来了个跟自己争宠的。
爱女逃避并非长久之计
太子妃与良娣在春狩遇险一事闹了好几天,其中还误伤到了永安公主,皇后因此事震怒,太子更是连夜将人提审,如此情形下,皇帝也不得不给皇后一个交代。
因查出当日永嘉公主参与其中,再加上审问之时她过激的举动,皇帝便下旨将永嘉公主先行送回京里,这次无论姚淑妃如何求情,皇帝都没召见。
永嘉公主临行前对着皇父喊冤枉,双眼通红泪水涟涟,若是放在以往,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早就引得皇帝心疼了,但那日送走人的时候他倒是没有半点犹豫。
“没准真不是她。”
沈语娇对于永嘉公主虽不喜欢,但却也在一块交过几次手,这小公主的确骄纵,但却与阴狠扯不上关系。
江琛将药罐盖上,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点点头道:“我后来也让人去查过,那日桓王妃一直跟她在一块,俩人大概一个是主犯、一个是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