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地?眨了眨眼睛,满心困惑: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得了心脏病?
“谢逾白,你转过去,离我远点。”
谢逾白的?声音温和:“怎么了?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
江逸忙不迭点头,“我心脏有点难受。”
“具体?怎么不舒服?你跟我描述一下,我咨询一下医生。”
“你离我远点,看看这?样能不能好受点。”江逸想躲开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
谢逾白:“……”
放学后,趁着任老师把谢逾白叫去办公室的?间隙,江逸迅速背起书包,一阵风般匆匆跑出教室。
陈最见状,调侃道:“逸哥,有鬼在追你?跑这?么急!”
宋越约了江逸,他们已许久未见,相约在宋卓的?烧烤摊。天寒地?冻,烧烤摊支起了透明帐篷,里面?烧着通红的?炭火,不觉得冷。
江逸坐在桌旁,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羊肉串香气,仰头喝了口啤酒,心中?感慨:这?才?是他熟悉且惬意?的?生活。
“怎么了?今天你话少。”宋越与江逸自幼一起长大,一下子就察觉到他的?异样。
“可?能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马上又要考试了。对上次你说新买的?房子能挂学区,我想把户口挂你那儿。周靖泽家里出了点状况,他忙得不可?开交,我不好意?思麻烦他。”
宋越听后,面?露犹豫之色,这?房子是谢逾白的?,但他不能说,人?要言而有信,“可?以。”
“我打听过外面?挂学区的?价格,大概得五万块,钱我会给你的?。”
“你少来这?套啊,跟我整这?些,信不信我跟你翻脸!”这?钱宋越打算自己出,毕竟谢逾白给他减少了80万的?经济损失,从这?点来看,谢逾白聪明靠谱,有种复杂感。
宋越看着江逸,自从他不在酒吧上班后,身上的?学生气变得浓郁。“听说你篮球赛拿了省级前八的?好成绩,你好好把握,争取考个好大学。哥几个学习都不咋地?,就你能拿得出手。”
宋越点燃一根烟,悠悠道:“毕业以后的?日子很无趣,除了挣钱还是挣钱,还是念书好。等你上了大学,带我去象牙塔里转转。”
“没问题,不过我机会不大,文化课差得有点多。”江逸喝了一大口啤酒,苦涩在舌尖散开,“人?生就是这?么操蛋,没有回?头路。至少努力过,以后不后悔就行。”
“阿逸,你妈最近联系你了?”
“你知道什么了?”
“那天路过你二姨家的?糖水店,看到她的?车停在门口。”
江逸语气不善:“她既然?走了,回?来干什么?”
“你二姨和二姨夫来烧烤摊吃饭,跟我哥聊了几句,听说你妈在办离婚手续。”
江逸先是微微一惊,随后恢复平静,嘴角浮起一丝嘲讽:“她这?次婚姻居然?坚持了三年,不赖。”
见他心情不好,宋越转移话题:“你跟谢逾白还处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盼着我俩分手呢?”
“哪能啊,有点担心,你们以后能在一个城市吗?”
“为什么非得在一个城市?”
“你第一次谈恋爱,什么也?不懂?异地?恋很难。”
江逸嗤笑一声:“有什么难的??十八年来我一直是自己过的?,男生谈恋爱别搞得跟女孩子似的?,整天腻腻歪歪,有什么意?思?”
他打心底觉得异地?恋并非什么难以逾越的?障碍。
“你们还没上床吧?”
江逸听闻,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宋越看着手背上的?啤酒,笑骂道:“你找死啊?你怎么突然?聊起这?个?”
“你太单纯,等上了床,很多事就不一样了。总之,没人?能坚持异地?恋,除非长得丑或者那方?面?不行。”
江逸向来没在这?些事上费过心思,“顺其?自然?吧,能在一起就好好处,不能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找个机会跟他聊聊,看看他对未来怎么想的??”
江逸烦躁地?用手指划过眉骨,“你以为我没想过?谢逾白一根筋,我怕他做出什么傻事,能拖一天是一天吧。”毕竟之前闲聊,他曾说出要一辈子在一起之类惊人?的?话。
与宋越一番喝酒畅谈后,江逸脚步踉跄,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去。
途中?,天空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如棉絮簌簌落下。
江逸紧了紧围巾,将围巾又缠了一圈,掌心朝上伸出手,雪花一触碰到他的?手心,即刻化作晶莹的?水珠。
周遭一片静谧,天地?宛如一位宽厚的?长者,以其?独有的?奇妙与包容,接纳着世间万物。
江逸走到楼下,熟悉的?车赫然?停在楼前。
刹那间,那种心悸的?感觉再度袭来,令他手脚变得僵硬。
谢逾白瞧见江逸归来,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他身着今日升旗仪式上的?那件灰色大衣,雪花悠悠地?落在他的?发梢、眉骨以及肩膀上,为他增添了几分清冷的?诗意?。
此时已过晚上十点,楼门口寂静无人?,唯有他们二人?默默对视。
江逸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独自在漫长的?道路上跋涉,疲惫时,眼前的?人?始终在这?里静静等候。
一看到谢逾白,江逸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要挣脱胸膛飞出去似的?。他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懵懂,呆立原地?。
谢逾白一步一步朝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