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玲周身那由虚空道火重塑的领域,硬生生将格里菲斯的神圣威压撑开!
时间不再凝固,空间不再冻结。
那无处不在的圣光,触及她身前三尺,便如冰雪遇上烙铁,出无声的“嗤嗤”声,被一种更高层次的法则消融、吞噬。
她手握那柄彻底蜕变、剑身呈现出奇异透明质感的炎狱裁决剑,剑锋遥遥指向高空中的白鹰。
“格里菲斯!”
炎玲的声音不再只有火焰的炽烈,更带上了一丝虚空的死寂。
“你的手,伸过界了!”
话音未落,她已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芒,没有焚烧万物的烈焰。
她只是随意地,朝着那只抓向卡斯嘉的手,挥出了一剑。
一道透明的、几乎看不见的剑痕,凭空出现在空中,无视了空间距离,无视了法则禁锢,悄无声息地斩向目标。
格里菲斯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
那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讶异。
他抬起的手掌方向不变,五指猛然收拢,试图将那道看不见的剑痕连同空间一起捏碎。
然而,他捏了个空。
那道透明的剑痕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维度,直接穿透了他由神力构筑的手掌,精准无比地划过他的手腕!
“嗤啦!”
一声轻微得仿佛布帛被撕裂的轻响。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能量爆炸。
格里菲斯那只足以抹平山峦的手,动作猛地一僵。
几片闪耀着圣洁光芒的白色羽毛,从他光翼的边缘,缓缓飘落。
一滴璀璨的、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金色神血,从他光洁的手腕上缓缓渗出,悬浮在空中,散出令人心悸的能量。
一道细微的、却缭绕着混沌灰色气息的剑痕,清晰地印在他的手腕上。那丝灰色气息如最顽固的跗骨之蛆,正不断磨灭着伤口处试图自我愈合的神圣之力!
掳人的动作,被硬生生打断。
笼罩着小屋的恐怖吸力,瞬间烟消云散。
光明之鹰的姿态,在空中微微晃动了一下。
格里菲斯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道匪夷所思的伤口,那双漠然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真正的、冰冷的涟漪。
他再次抬头,视线越过炎玲,落在那间破败的小屋,又重新回到炎玲身上。
她挡在那里,身形依旧娇小,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出的,足以与神明分庭抗礼的恐怖剑意,却让他那如同级计算机般的思维,第一次出现了无法解析的乱码。
“异数……”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这不是咒骂,也不是评价,而是一个全新的、必须被记录在案的分类。
他没有再出手。
只是那双圣洁的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铁炉堡,看了一眼那个婴儿,最后,将气息截然不同的炎玲,彻底烙印在了自己的感知之中。
仿佛要将这全新的变数,从根源到表象,彻底计算清楚。
下一刻,白光一闪。
格里菲斯与那头匍匐在侧、瑟瑟抖的火龙,连同天空中残余的巨人军团,如同退潮般,被那道天空裂隙尽数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