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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罗源县6（第1页）

夜色如墨，罗源溪的流水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碧和中带着残余的二百余名族人，躲在溪边的竹林里，每个人脸上都沾满了血污和泥土，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恐惧。

“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碧里部落的族人低声问道，声音带着颤抖。他的手臂被石刀划伤，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在湿漉漉的竹叶上。

碧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族人，心中一阵刺痛。短短一天时间，曾经八百余人的联合队伍便土崩瓦解，霍和飞战死，部落伤亡过半，而他的女儿碧瑶，还被困在凤山寨中，生死未卜。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处理伤口，补充体力。等天亮后，再想办法打探碧瑶的消息，寻找其他幸存的族人。”

中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七境堂绿茶茶叶捣碎，混合着溪水，涂抹在一名族人的伤口上。茶叶的清香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碧领说得对，现在我们势单力薄，不能再与松、凤硬拼。”中抬头看向众人，“大家把随身携带的畲家乌米饭和花生浆打蛋拿出来分一分，垫垫肚子。受伤的族人尽快处理伤口，我们今夜就在这竹林中暂避。”

族人们纷纷拿出干粮，默默地吃了起来。畲家乌米饭的清香在口腔中弥漫，却无人能品出其中的滋味。每个人的心中，都被战争的残酷和未来的迷茫填满。碧里部落的一名老妇人，一边吃着乌米饭，一边低声啜泣，她的儿子在白天的战斗中被松山部落的武士斩杀，尸体还留在花岗岩坡下。

碧看着老妇人悲痛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若不是他提议联合反抗，或许这些族人还能过着安稳的日子，不必承受这般家破人亡的痛苦。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暗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救出碧瑶，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中察觉到碧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不必过于自责。凤的压迫、松的野心，迟早会引战乱。我们只是提前揭开了这层遮羞布而已。”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夜我们轮流值守，防止松和凤的人追来。明天一早，我让人去打探消息，看看凤山寨的情况，以及是否有其他幸存的族人。”

碧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开始安排值守的族人。竹林中，篝火被压得很低，只出微弱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疲惫的脸庞。远处，凤山寨的方向偶尔传来几声惨叫，想必是凤与松的争斗还在继续。

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不少族人在疲惫中睡去，却又在噩梦中惊醒，梦中全是战场上的血腥与厮杀。碧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碧瑶的身影，想起她被凤带走时惊恐的眼神，想起她在凤山寨中遭受的折磨，心中便如刀割一般。

天刚蒙蒙亮，中便派了两名精干的族人前往凤山寨打探消息。两人都是中房部落的猎手，擅长潜行，对山林地形极为熟悉。他们换上了破旧的衣裳，将石斧藏在腰间，沿着罗源溪的岸边，悄悄向凤山寨摸去。

临近中午，两名族人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惊恐与凝重。“领，不好了！”其中一名族人喘着粗气，“凤山寨里杀疯了！凤和松的人打了一整夜，死伤无数！凤被松的人斩杀了，松现在已经掌控了凤山寨，自封为联盟领！”

碧和中脸色同时一变。凤死了，松成为了新的领，这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

“那碧瑶呢？我女儿碧瑶怎么样了？”碧抓住族人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族人摇了摇头：“我们没看到碧瑶姑娘。凤山寨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松的人正在清理战场，搜查幸存的凤山部落族人。我们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地看着。”

碧心中一沉，碧瑶的下落不明，让他更加焦虑。他不知道女儿是生是死，是否还被困在凤山寨中。

“还有一个消息。”另一名族人补充道，“松已经派人联络了白塔、洪洋等部落，让他们归顺于他，否则就出兵攻打。白塔的白领已经答应归顺，洪洋的洪领还在犹豫。另外，松还下令，悬赏捉拿您和中领，以及所有参与造反的族人。”

中眉头紧锁：“松的动作很快，看来他是想尽快巩固自己的地位。我们现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尽快转移，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藏身。”

碧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个地方。碧里部落的后山有一处溶洞，洞口被藤蔓和灌木遮挡，极为隐蔽，里面空间很大，足够我们这些人藏身。而且溶洞附近有泉水和野菜，暂时可以解决温饱问题。”

事不宜迟，碧立刻带着众人朝着碧里部落的后山出。一路上，他们避开了主干道，专走偏僻的山林小路。沿途不时能看到散落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朽的气息。

走了大半日，终于抵达了后山的溶洞。洞口果然被茂密的藤蔓和灌木遮挡，若不是碧指引，根本无人能现。进入溶洞后，里面果然宽敞干燥，顶部有天然的通风口，光线透过通风口照射进来，勉强能看清洞内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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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们立刻开始清理溶洞，搭建简陋的床铺，寻找干净的泉水。碧让几名族人出去采摘野菜和野果，同时警戒周围的动静。中则带着受伤的族人，继续用绿茶和蜂蜜处理伤口。

溶洞内，气氛依旧沉重。碧里部落的一名年轻女子，抱着丈夫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她的丈夫是碧的堂弟，在进攻凤山寨时，为了掩护碧，被松的武士斩杀。碧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悲痛愈强烈。

“领，我们找到一些野果和野菜，还在附近的小溪里捕到了几条鱼。”外出寻找食物的族人回来禀报，将手中的猎物和野菜放在地上。

碧点了点头：“大家分着吃吧，节省着点用。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必须储备足够的食物。”

族人们开始生火做饭，野果的酸甜和鱼肉的鲜香混合在一起，稍稍缓解了空气中的压抑。碧拿起一条烤好的鱼，却毫无胃口。他走到溶洞的角落，看着洞口透进来的光线，心中不断思索着救回碧瑶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名值守的族人匆匆跑了进来：“领，外面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附近搜查！”

碧和中脸色一变，立刻让族人们熄灭篝火，躲藏起来。溶洞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族人的呼吸声和洞外传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朝着溶洞的方向走来。碧握紧了手中的鱼叉，心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中也拔出了石斧，眼神警惕地盯着洞口。

片刻后，洞口的藤蔓被人拨开，几道身影出现在洞口。碧定睛一看，心中又惊又喜——来人竟然是洪洋部落的领洪，以及十几名洪洋部落的族人！

“碧领、中领，你们果然在这里！”洪看到碧和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走进溶洞。

碧心中疑惑：“洪领，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你也被松追杀了？”

洪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愧疚：“我没有归顺松，但也不敢公开反抗他。松派人让我归顺时，我假意答应，暗中却一直在寻找你们的下落。我知道松不会放过你们，也知道你们是为了各部落的自由才反抗凤和松，所以我带着族中的精锐，来投奔你们。”

他身后的族人立刻将携带的物资放在地上，有水晶酥、花生浆、茶叶和不少干粮。“这些是我们部落储存的食物，希望能帮到你们。”

碧和中心中大喜，洪的到来，不仅壮大了他们的力量，还带来了急需的食物。“洪领，多谢你！”碧连忙说道，“有你的加入，我们反抗松的力量又增强了一分！”

洪叹了口气：“我也是被逼无奈。松的野心比凤更大，他掌控联盟后，征收的贡品比凤还要多，若是归顺他，洪洋部落迟早会被他吞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与你们联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中点了点头：“洪领说得对。松如今刚刚掌控凤山寨，根基未稳，而且各部落对他的统治也并非真心归顺，只是畏惧他的武力。我们只要积蓄力量，联络更多对松不满的族人，迟早能推翻他的统治。”

众人重新点燃篝火，围坐在一起，商议对策。洪带来了凤山寨的最新消息：松斩杀凤后，将凤山部落的族人全部收编，又让西的西兰部落驻扎在凤山寨内，加强防守；松为了笼络人心，废除了凤的部分苛政，但依旧要求各部落缴纳大量贡品，尤其是海产、香菇和竹编工艺品；此外，松还在大肆开采凤山部落的玉石矿，让西兰部落的族人将玉石与竹编结合，打造珍贵的工艺品，用来换取外部落的物资。

“松现在急于巩固地位，肯定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碧沉声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碧瑶，然后联络更多幸存的族人，尤其是霍口和飞竹部落的残余族人。”

洪点了点头：“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一些消息，说霍口部落有十几名族人在战斗中逃脱了，现在躲藏在霍口部落的狩猎场附近。飞竹部落也有不少族人幸存，可能躲在山区的香菇林中。”

“太好了！”碧心中一喜，“我们可以派人分头去联络这些族人，壮大我们的力量。同时，我想亲自去凤山寨打探碧瑶的消息，设法将她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