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在耳边呼啸。
拓拔可心甚至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她只知道自己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拽着。
双脚几乎离地,只能踉跄地跟随着那道背影。
“贺亭州!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她的怒吼被淹没在疾行的风声里。
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那是他的铁腕钳制留下的印记。
直到被猛地带入一座气派恢弘的宫殿院落,那股钳制着她的力量才骤然松开。
这里是君夜离为她安排的住处,宁华宫。
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比她在北狄的帐篷华丽百倍,但在她眼中却像一个金色的囚笼。
拓拔可心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她一回头,就对上了贺亭州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孔。
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在北狄,她是父王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是哥哥们最疼爱的小妹,是被所有族人高高举过头顶的太阳之女。
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对待?
尤其,还是当着那个让她觉得有些在意的云照歌的面。
将她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鸡一样给拎了回来!
这比当众打她一顿耳光,还要让她难堪。
“贺亭州!你凭什么抓我!”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一双明亮的杏眼里满是怒火。
贺亭州看着她,目光沉静,嘴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不一言。
他身后的宫门被随行的侍卫迅合上,
沉重的门栓落下时出的“咔哒”声,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他的沉默,在拓拔可心看来,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好!很好!”
她怒极反笑,贝齿紧咬。
下一瞬,她手腕一翻。
一条火红色的软鞭出现在手中,带着凌厉刺耳的破空之声,毫不留情地直取贺亭州的面门。
“贺亭州,你太过分了!”
这一鞭,她灌注了满腔的怒火,快如闪电。
贺亭州眼神一凝,却不闪不避。
就在那闪烁着寒光的鞭梢即将触及他的刹那,他才微微侧头,动作的幅度小得不可思议。
鞭子擦着他的脸颊惊险掠过,几缕被劲风带起的黑色丝被凌空抽断,在空气中缓缓飘落。
一击不中,拓拔可心更怒。
她手腕急转,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出一声清脆的爆响。
长鞭回旋,再次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横扫向他的下盘。
这一鞭,她用上了十成的力气,是她鞭法中的杀招,是动了真格的。
贺亭州的反应依旧快得惊人。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身形猛然压低。
长鞭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扫过,卷起的猛烈劲风吹得他身上的玄色衣袍猎猎作响。
电光石火之间,他已逼近她身前三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