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
一缕浅浅的天光如薄纱般透过缠枝莲纹的窗纱。
斜斜铺在长乐宫寝殿的龙凤檀木大床上。
殿角的鹤形铜香炉里,龙涎香的余烟还在袅袅缠绕。
君夜离已穿戴齐整,一身玄色暗金龙袍衬得他身姿愈挺拔如松。
他负手立在床边,目光落在锦被里只露出乌黑顶的云照歌身上。
眸中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意,像是要将眼前人溺在这晨起的温柔里。
殿外传来福安压低的通传声,提醒着他该上朝了。
君夜离充耳不闻,伸手将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轻轻放回了锦被中,
俯身凑近那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
“不许再伸出来了。”
他低哑的嗓音在静谧的殿内响起,带着晨起的喑哑。
“再睡会儿,朕晚点回来。”
云照歌被他弄得有些痒,皱了皱鼻子,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乌黑的丝蹭过他的指节,带来一阵酥麻的痒。
君夜离眸色更深,指尖下意识地抚上那柔软的顶。
最后还是轻叹一声,转身走向殿外。
“福安,”
他走出内殿,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让下边宫人们好生照料着皇后,别让不长眼的冲撞了她。”
“还有,吃食方面一定要小心谨慎,漱玉轩那边,她想怎么做都随她,有什么事便让人来报。”
“奴才遵旨!”福安俯了俯身。心里忍不住嘀咕。
最近生的这些事,谁还敢去冲撞这位祖宗?
就连守门的狗见着她尾巴都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还冲撞?
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君夜离前脚刚走,后脚长乐宫的膳房便忙碌了起来。
而漱玉轩,气氛却是死一般的压抑。
云照歌那碗安神汤的药效霸道。
让郭婉莹睡得人事不省,直到天光大亮才在一阵剧烈的眩晕中醒来。
她慢慢坐起身,四周陌生又精致的环境像一个牢笼,让她心头寒。
她试着唤了一声自己的心腹孙嬷嬷,殿外进来的却是一个面生的宫女。
那宫女屈膝行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孙嬷嬷呢?哀家的人呢?”
郭婉莹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