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提起卫遥还好,相安无事,但一提到,她火气就上来。
尤其现在她灌了整坛酒,回想往事,更觉得一肚子委屈和愤怒没处发泄。不过万蕙兰这张嘴,骂起来咄咄逼人,确有两把刷子。
温画缇一边灌酒,一边想着,像卫遥这麽无耻的人,凭什麽在京城还受人追捧?凭什麽蔚娘丶絮娘她们都喜欢他?不,他这麽无耻的人,就该有人骂。
温画缇酒意上头,脑袋晕乎乎的,却在此时想到一个新主意。她立马叫来小二,要纸和笔墨。
“我们来酒楼逍遥,你倒好,还整上文人墨客这套?”
万蕙兰盯着新桌上的笔墨,十分不解,戳向她柔软的脸:“好妹妹,莫非醉了?”
“我没醉!”
她笑得傻里傻气,突然拿起笔,在纸上开始画人头。
万蕙兰凑过去瞧,只见画得潦草,大约是男人模样,乌发高束,两鬓飞丝,唯一有特征的,便是腰身佩戴长剑。
她又愤懑地握起笔,在宣纸上画了只猪,写道“王八未尧”。
“你为何画猪啊?”
温画缇理智气壮:“因为他是王八。”
“可王八,不是乌龟吗?”
眩晕的大脑顿了一顿,她愣愣收起笔:“好像,也是。”
算了,不管了,反正不管是什麽,他都禽兽不如。
温画缇又招来小二,喊了十几个小倌儿。
这些小倌排排站在她跟前。
温画缇把画纸传阅下去,挺起胸,振振有词告诉他们:“纸上画的就是恶人,让人讨厌。用你们最难听的话骂他,骂得好,每人一两银子!”
一丶一两银子。。。。。。
不仅万蕙兰愣住,小倌们的眼都亮了,这是散财童子来了啊?哦不,天女散财!
小倌捧紧画卷,和她一样乐呵呵的笑:“敢问娘子,咱们可以骂几遍啊?”
骂几遍?这还骂几遍?她辛辛苦苦做了这麽久的营生,可不就是要买痛快?
温画缇无所谓地摆手:“随便,几遍都行!骂,都可劲儿的骂!只要够难听,就有一两银子!”
暴利面前,万蕙兰也忍不住举手:“缇娘,那我。。。。。。也能骂他吗?我骂人可难听了,保管你听得痛快。”
她搂着蕙姐姐,用力啵了口。“当然可以!”
于是,一场惨烈的言语羞辱开始了。
万蕙兰作为亲亲阿姐,率先开了头。只见她捧住画卷,嫌恶看了眼:“啧啧,未尧是吧?姓未的就是下贱,白贴门儿人都不要!小王八跟他,上辈子保管亲兄弟,小王八得道高升,这辈子还有壳住呢,姓未的没得道,弃夫一个,保管没娘们愿意要他!”
“说得好!”
温画缇鼓鼓掌,“来,下一个!”
领头的小倌登场。
他先清嗓子,再活络筋骨。然後捧起画卷,用排山倒海的气势大喊:“未尧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
大喊好几声後,小倌突然止住,悄悄看向温画缇,“娘子,这样可行不?”
声音够大,气势够足,很好!
温画缇重重点头,非常满意。
她顺便提一嘴,“可以换词了,禽兽不如,道貌岸然。”
小倌会意,继续捧着大声:“未尧禽兽不如!道貌岸然!禽兽不如!道貌岸然!禽兽不如!道貌岸然!禽兽不如!。。。。。。”
“好!下一个!”
“娘子,小的会一首打油诗,也可以骂他!”
“好!是个有才的,骂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