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檀面不改色的清了清嗓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她这么说,几个书生看她的目光瞬间热切起来。
“檀娘如此有才华!”于书生一脸崇拜的看着乔溪檀,“我等不如也,有你珠玉在前,我们哪敢在你眼皮子底下班门弄斧。”
“我这就是偶发的灵感,不持久的。”乔溪檀与他们一番谦逊,完了才开始慢慢将他们往后世那些狗血故事的道路上引。
“才子佳人的背景太过狭窄,你瞧,他们不是在相会,就是在相会的路上,场景摆不开,人物更是只有那么几个。”乔溪檀循循善诱,“你瞧,若是叫这才子不仅是才子,还是个隐藏了身份的王爷或是仙人,这佳人不仅是佳人,还是只前来报恩的妖精,这故事该会如何发展?”
“妙哉妙哉!”于书生立刻掏出纸笔,将乔溪檀的话记了下来。
乔溪檀神秘微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再有,王侯将相的故事离百姓生活还是太远了,不过你们要是能把他们后院里那些女人的事情给写出来,倒也能满足一下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好奇心。”
“妇人之事有什么好写的?”赵书生还很年轻,家里只有一房小妾,不曾娶妻,不懂后院的家长里短。
乔溪檀摆手表示此言差矣,“比方说,你妻子开始很怯懦,对婆婆恭敬有加,但婆婆不领情,下面的小妾见她这样好说话也欺负她,更因她不会说话,连你这个做丈夫的都不体谅她,觉得她不会做人不会做事,管不好后院,净给你添乱。”
“但你却忽略了,你这妻子温柔娴静,处处以你为先,孝顺公婆,对孩子也很好,最是善良可爱。”乔溪檀一边说,那些书生一边记录,比在听夫子上课还要认真。
“后来你妻子难产,生下孩子后就撒手人寰了,这时候你才知道她的好来。”乔溪檀说这话,下意识的抬眸看向隔间外,就见角落里露出悬微的半个小脑袋。
她对悬微微微一笑,只招招手叫他过来。
悬微在外观察了许久,见她和众多男子坐在一处说话,心中有些不虞。
不都说人族女子最看重男女大防,怎么乔溪檀能和这么多男子坐一处说话?
不成体统!
若是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悬微沉着脸走进去,在乔溪檀身边坐下。
乔溪檀以为他这是和谁生气呢,一边与那些书生说话,一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过这时候你已经追悔莫及,却不知你妻子的魂魄已经附身在了你那小妾身上……”乔溪檀说的精彩,众书生听得如痴如醉,下笔如飞。
悬微却有不同意见,开口打断,“人死后,魂魄会立刻被无常拘役,不可能还在人间界停留,又如何能附身旁人,你休要胡言。”
“这就是故事演绎,不讲道理的,你别给我打岔,乖。”乔溪檀往他嘴里塞了个点心,继续开阔那些书生的写作思路。
悬微坐在一旁,果真没有再插嘴。
他一抬头,就能看见讲起故事来眉飞色舞的乔溪檀,也能看见那几个对她一脸崇拜的酸书生。
不就是写故事吗?他也会,干什么找这些蠢货来。
没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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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茶烟开业一个月,营业额一直没低过。
乔溪檀也终于腾出手来,将长高了不少的悬微拉到墙根边,抵住他的头顶,在墙上做了个记号。
“这一个月我太忙了,没能好好照顾你,不好意思啊。”乔溪檀揉揉悬微的小脑袋,“你在府学里遇见宁嵘了吗?他最近如何了?”
“遇见了。”悬微脸上满不在乎,心里却是嘀咕,你也知道啊。
悬微在院子中的藤椅上坐下,“他看着胖了不少,还嚷着要来家里,我叫他别来。”
“真不好客。”乔溪檀挤上藤椅,和悬微一起坐下。
钺疑端着一筐子刚收获的土豆从菜园子里走出来,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从小就这样……”
乔溪檀疑惑的看向钺疑。
钺疑被她这么一看,赶紧改口,“……从小就这样不好,以后会没朋友的。”
一旁正在剥黄豆的屠夜闻言,立刻紧张的看了一眼悬微,见自家少主依旧面无表情,才松了口气,“你热情好客,照样没朋友。”
“我哪里没朋友!”钺疑不服气,将土豆放在石桌上,叉着腰指手画脚,“东山那夜魔,还有南山那松妖都是我朋友!”
“你这些朋友的名字还都挺别致啊。”乔溪檀见钺疑跳脚,恍惚觉得她这话有哪里不对劲,但最终却没能辨别出来。
屠夜见她口无遮拦,立刻打哈哈,“是我说错了,对门那晋易也是你朋友,我给忘了。他一天能来找你八回,可比那些……够朋友呢。”
乔溪檀闻言不禁挑眉。
这听着不太对啊。
“晋易这是看上咱家钺疑了吧?”乔溪檀调侃钺疑,想着试探试探钺疑的态度。
晋易看着也是个老实的,要是这两人能成,也算是好事一桩。
却不料钺疑却不以为意的晃了晃脑袋,“他倒是有眼光,只是心悦我的能从东山排到南山,我可得细细挑选呢。”
乔溪檀被钺疑一番话说的发笑,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并未将这番话放在心上。
倒是悬微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正当如此。”
“你才多大,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乔溪檀一边和屠夜一起剥黄豆,一边戏谑的看向悬微。
悬微哂笑一声,不置可否。
几人正在院子中闲聊,那边却传来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