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心心相印,不离不弃,哪怕天翻地覆抹不灭的是我们的真爱!”
朗荣双目炯炯有神,沉浸在构建的美好未来中。
“说完了没有?”江雁回掏了掏耳朵,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想玩就回军营里呆着,那儿适合你做梦。”
朗荣连忙起身跟上江雁回,看她就像是看被狐狸精迷住的昏庸帝王,急切的谏言道,“那些人都不是真心对你的,他们只是贪图你的权利和金钱,这样的关系不可靠。”
朗荣啰里八嗦起来简直比那些张口闭口大道理的文官还烦人,要不是朗荣校尉的身份和青梅的情意摆在这儿,江雁回真想手动闭嘴打晕过去算了。
她止停了试图继续劝说的朗荣,好笑道:“他们想要什么我比你清楚,可你总不能既要美人又要真情吧,况且虚无缥缈的真情不如有所图来的稳定可控。”
朗荣眨巴着眼,一时间竟是没找到如何反驳的话。
江雁回大步下楼,等候的小倌目光追随,窃窃私语却没一人敢上前触霉头。
离去前江雁回扔了沉甸甸的钱袋给笑脸迎上来的龟公,依照她往常的习惯赏给雅间内伺候的小倌们。
楼外风卷雪打在脸庞,再寒也寒不过朗荣心疼钱的心情,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翻身上马跟上已经飞驰远去的江雁回。
顶着风雪回到王府时手脚冻的冰冷,江雁回让等候的潘姨快些带走朗荣安置住所,免得再在她跟前说些有的没的胡话,听的人莫名其妙。
夜晚的王府寂静无声,只有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吱吖’回荡,游廊两侧挂着照明的绢灯,照亮浓稠的黑夜。
屋内烧旺的炭火令人恍若来到春日,江雁回脱下染了胭脂味的大氅随手扔在了地毯上,揉着僵硬的脖子向里屋看去。
昏暗的里屋内站着个低垂脑袋姿态卑微的的少年,瘦瘦小小的往角落里一缩,若不是江雁回耳聪目明还真容易忽略了他。
露出袖子的一小截手腕在黑夜里白到反光,抬眼看过来时一双小动物般清澈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显然被江雁回不久前的粗鲁言语吓着了。
江雁回勾着脱下的外衣晃了晃,眉毛高挑起注视着一步步走来的阿丑。
看着他接下外衣叠起放入浣洗的篓中,又捡起地上的大氅摊开挂在衣架上,握着干帕细细擦拭着上头消融的雪水,动作间露出的一截手腕纤细漂亮。
或许是今夜听多了朗荣聒噪的说教,安静的环境下江雁回意外觉得舒服,托着下巴打量着阿丑轻手轻脚劳作的背影。
哪怕屋内温度适宜他依旧穿着厚实的袄子,那顶滑稽的丑帽子倒是不戴了,不然江雁回真得生气府内有那么个没品味的家伙。
看腻后江雁回抽出兵书借着烛光翻阅了起来,破损的页脚和丰富的批注能看出她对于书本的烂熟,与在外示人的纨绔形象大相径庭。
一看便忘记了时间,待到听见水盆落地才发觉蜡烛已经燃了一节。
阿丑辫成一股麻花辫的头发从单边肩膀垂下,半蹲在软榻前紧紧抿着唇不敢抬眼,试探着伸手碰了下江雁回小腿。
动作轻柔地脱下江雁回的长靴,再将雪白的足衣取下,卷起裤腿露出脚踝。
阿丑眸子一颤,他摸到了左腿脚踝外侧有一道半指长凸起的狰狞疤痕,手指没敢再动,抬起眼睛仰视着凝视他许久的江雁回。
厚实的袄子捂的阿丑双颊泛红,紧张下鼻尖覆着细密汗珠,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染杂质。
江雁回玩味地勾唇,扬起下巴道,“继续洗。”
热水浸没足部,阿丑低头拿着帕子依照班叔教的方法擦洗着,没有头发遮挡的后颈暴露在江雁回视线中。
白皙细腻的肌肤像珍珠般富有光泽,后颈凸起的美人骨顶的薄薄皮肤泛红,脆弱到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雏鸟般轻松简单。
江雁回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对危险浑然不知的阿丑尽心尽责地按摩为主子解乏,一套流程下来手指微微发酸发胀,好歹没能挑出什么毛病。
换上干净足衣的江雁回曲膝坐在软榻,视线黏在忙里忙外收拾残局的阿丑,打了个哈欠困倦地眯起眼睛。
再次进屋阿丑谨慎地站在了外间屏风后,打定主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阿丑,班叔没教你冬天要给主子暖床吗?”
寂静的夜里江雁回的声音落在阿丑耳朵里如鬼魅般可怕,缩着脖子一激灵,紧紧闭着眼装作没听见。
“再装听不见我就喊班叔来了。”
片刻屏风后探出个毛绒绒脑袋,每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抗拒,水灵灵的大眼里是藏不住的幽怨。
单纯懵懂的人总能激发她恶劣的心思,江雁回无意识地搓了两下指腹,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暖床吗?”
阿丑摇头,随即想起了什么一把捂住了耳朵,皱巴起小脸打定主意不去听她说什么。
要是捂着耳朵就能听不见声音,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恶趣味得到满足的江雁回轻笑出声,放他一马正经的解释道,“在我这儿的暖床是衣服脱了,把被子捂热就行。”
阿丑半信半疑地看向床铺,显然江雁回的信誉度在他心里已经岌岌可危。
“再磨蹭下去,天就要亮了。”江雁回催促道。
王尊的衣食住行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床铺的舒适贵重更是重中之重。
乌木鎏金宝象缠枝的床架,用的是嵌贝流光纱帘,丝滑绸缎做底的厚实床垫,双凤牡丹的苏绣被面,内装安神草药的蜀锦枕头,无处不在彰显天家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