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回把水袋扔给身边的士兵,“嗯,走时?让人通知你。”
“其实下官来主要不是为了这?事,是窦将军有意?让您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好状态再回军营。”
邓嘉槿双手拢在袖中,站着不动都流汗的天气,她却干干净净。
江雁回蹙眉,就看邓嘉槿又向前走了半步,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道,“据可靠消息,幽部新任首领派了不少人潜入陵州,似乎在调查着什么?,陵州内需要留个人坐镇。”
江雁回脑海中先划过的是阿丑的面庞,随后才是邓嘉槿说?的事态,郁闷地别开眼,不知道跟谁置气,冷冷道,“知道了。”
留下满脸迷茫的邓嘉槿,左看看,右看看,没人说?什么?难听的话吧,怎么?就生气了呢?
一匹黑色高大健硕的骏马疾驰出营地,翻飞的四蹄溅起尘土,带起一片云雾似的尘埃。
江雁回单手压低斗笠,黑布遮面,只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纠结。
临近午时?,江雁回抵达了陵州。
金黄色的太阳高高悬挂在正?上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高大的骏马在主人指示下踱步街道,不紧不慢向王府的方向走去。
斗笠下的眼睛扫过道路两侧支棱起的摊铺,审视着来往人群,指腹摩挲着皮革缰绳,江雁回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
江北王府门前下马,江雁回取下斗笠遮面,边大步向内走去,边嘱咐潘姨道,“主干道上新开的一家胭脂铺,东迎楼下的馄饨摊,拐入西巷穿蓝衣黑裤的女人,棕色头?巾嘴角有痦的挑货娘……派人去调查。”
潘姨一一应下,道,“王尊,您不在陵州的这?些日子里,手底下的人也找出了不少来自幽部的人,只是两方向来有贸易来往,便?让人暗中观察监视,没敢打草惊蛇。”
“做的好。”江雁回没看潘姨整理出的名单,“先盯紧了这?群人,摸清楚她们想要做什么?,再收拾也不迟。”
“是。”潘姨道。
江雁回余光一瞥,看到了什么?瞳孔快速收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吼道,“你敢下去!”
将一旁的潘姨吓的一愣,连忙顺着视线看去。
只见晃眼的烈阳下,一个家奴抱着池塘边的石头?,多次试探着想往下滑,又因为害怕迟迟没敢踩到底。
被江雁回一吼,踩水试探的脚立马缩了回去,整个人全靠抱着岸边的大石头?才没掉下去。
潘姨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喃喃道,“阿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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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文案剧情[星星眼]
悸动阿丑是爱上她了
王府内有五六处活水池景,根据不同景色的需求工匠会开凿出?相适配的深浅。
距离府门口最近一处的池子虽不是最深的,但以阿丑在温泉池中都能溺水的水性,难不保脚滑摔下去会站不起来,跟个小鸭子似的乱扑腾一通。
潘姨很少跟阿丑接触,有点拿不准阿丑的性子,但家奴不可踏入造景是列入府规的。
潘姨观察着江雁回的脸色,迟疑的问道,“阿丑这是在做什么?”
江雁回紧盯着挂在石头上的人,要下水所以脱掉了鞋袜卷起了裤腿,阳光照射下肌肤白到反光,大大的眼?睛正怯生生望着她们这处。
“按照我刚才说的去派人盯着。”
潘姨明白王尊此?话的意思是不希望旁人插手,应了声,识趣地退了下去。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通往池塘的石子路,江雁回却单手撑住游廊一侧的栏杆跃过灌木,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挂在石头上的阿丑拎了起来。
江雁回瞧了眼?赤脚踩在地上局促不安的阿丑,踢了踢阿丑整齐摆放在边上的鞋袜,冷冷的命令道,“穿上。”
阿丑蹲下身重新摆好?被江雁回踢歪的鞋子,抿了抿唇,固执地继续抱住石头,再次小心谨慎用脚试探着水深。
波光粼粼的池水中栽种着荷花,正当时节的盛开着,游鱼成群结队穿梭在荷叶下的阴影中。
本?是值得欣赏的美景,江雁回却满心思瞪着不听话的阿丑。
再次被拎起来的阿丑有了脾气,大胆地回瞪着江雁回,可惜红红的眼?眶无半点威慑力,反倒让江雁回觉得莫名?其妙。
“你下去溺水,没人会救你。”江雁回一把拉住了又要蹲下的阿丑,日头底下晒的皮肤火辣辣的疼,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烦,“你要什么?荷花、荷叶还是鱼?待会我让人给你摘了捞了,你给我离水边远一点!”
三番五次被阻拦,加上对江雁回积压的别样情感,快让阿丑撑不住的想崩溃大哭,想宣泄这些时日来心中的委屈。
他防御性的低下头,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指了指空荡荡的腰间。
江雁回一侧眉头微微挑起,“木牌子掉池子里了?”
阿丑点头,也不知道他搁着磨叽了多久,小脸蛋被晒粉扑扑的。
“府内的池子都是连通的活水,你那轻飘飘的木牌估计随着水流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江雁回伸手想把阿丑拉去阴凉处站着,哪知道阿丑是会错意还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推开江雁回就要往池塘里跳,还好?江雁回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后衣领,硬生生给阿丑拽了回来。
江雁回气急吼道,“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
一道嘶哑的哭泣声在耳边炸开,像是破了个洞的鼓风机呼哧呼哧。
江雁回震惊地看着崩溃大哭的阿丑,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阿丑哭泣的声音,难听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