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皇子换衣裳的间隙,余祈若有所思与淮竹搭着话,“是我刚才在楼下碰到的,他好像是七皇子。”
她没有特别肯定。
美人瞧着面色有些疏离,或许他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如此。
只是现在视线落在少女身上,他默不作声地抬起指尖,将她被扯得发皱的袖口给整理了下。
“这种议论皇嗣的话,余姑娘不要轻易说出口,容易被小人听了去。”嗓音清冷得如一阵风,很快散开,不会让人明确地感知到他的情绪。
直到那袖口平整,他眉眼才舒展了些。
余祈毫无压力:“反正是和淮竹说,没有别人听见的。”
小花魁总不能告密她。
“还给你挑了两位会武的暗卫,今晚就能瞧见他们。”
“晚上我不回来。”
“如果睡得不舒服,可以去床榻。”
她简短说完,七皇子已经换好衣裳,有些动静,从里间里出来,衣裳遮盖到脚踝以下,连袖子也是刚好露出手背的长度。
全部被遮掩住,他脸上还带着些红色的手掌印迹。美人从柜子里取出来药膏,递到他的手心。
“谢谢。”七皇子收下药膏,对着两人再一次的道谢,最终眼睛亮亮地看向余祈,“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等我皇姐到了,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边说边忍痛地将腰包里的簪子放在桌上,“你们可以先用这个折了现银,算是今日的报酬。”
余祈与美人对视一眼,索性听他讲完出现在兰城的缘由。
三皇女不是皇贵夫的孩子,是宫中侍从的孩子,挂在了皇贵夫的名下。至于七皇子,那是皇贵夫嫡亲血脉的孩子。
此次离京,快到兰城却遭遇了刺客,船只掀翻,他落了水,与三皇女失散。
三皇女胸无大志,整日沉迷烟花之地,与七皇子的关系还算不错,但仅仅是不错。这次也是他想出京看看,求了好久三皇姐才得来的机会。
谁知道京城是出了,命却差点没了。
好在七皇子运气不错,顺着河流飘在了兰城附近,得到好心人家的留宿吃饭。
这才解决了一时的温饱问题。
身上还有他带的一些金子,至于一些贵重的饰品,现在已经被他藏了起来。但为了尽快联系到三皇姐,他只好以身试险在花楼里找姐姐的踪迹。
男子打扮,花楼不准他进,没办法这才扮成女子混入花楼。谁知三皇姐没找到,被兰城的一堆纨绔小姐给欺辱了一番。
他的脾气向来温软好欺。
哪怕是皇贵夫宠着长大的,也格外知礼数,平日里不会动辄打骂下人。
现在遭到了欺负,性格倒是坚韧,宛如被石子压垮的草木,即便身上被压出些许嫩绿的草汁,也依旧试着向上生长。
一面的脸颊还红着,想来是刚才被欺辱得很了,饶是他都有些承受不住的含着泪珠。
不过他的调节能力极快,现在已经将刚才的事情通通放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