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作恶游荡的一年多中间,玄青子见过秦恒宇。
他给了他一锭金子,没遇到观棋之前,那是他人生中仅遇的一次温暖。
见玄青子神色凝重,秦恒宇问:“玄公子从前见过我。”
玄青子眼带笑眼,半真半假的说:“对,见过,乞讨的时候得公子施舍。”
“说笑了,像玄公子这等高手又怎会乞讨。”
在武林中待了这么久,秦恒宇自然知道他的功力如何。
采了草药能无声无息的走到他们众师兄妹面前,这般深不可测,不是从小调教,旦然不可。
“也许吧,也许我记错了,”
也许是一场梦。
是场嗜血啃骨的噩梦。
霜打枝头,入了冬的夜也格外的冷。
一行人早在客栈内歇息了,秦恒宇拿了件白毛大氅,从后面轻轻的给云裳披上。
两人坐在三楼的椅栏边看着寒空冷月,每年这时候他们都会见上一面,秦恒宇舞剑,云裳抱着酒坛醉了眼。
从来没像今天一样无话。
“裳儿……”
“表哥……”
两人的话同时出口,又都折了言。
“我先说。”
云裳黑眸微闪,“云家被灭,爹爹将我托付给旧知,日后出嫁总不能在秦家。”
秦恒宇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递了一块点心过去。
“我可以给你买个宅院。”
“秦家和云家都不能丢了脸面,表哥如果愿意,三年后去银杏镇娶我。”
云裳在云家从不拘礼,必竟也是沈知秋亲身言传带大,礼数她都懂,只是不曾在意,事到如今云家只留她一人了,这些礼都得捡回来。
秦恒宇同她相识多年,从不见她这般认真,如果逆了她的愿,可能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婚不管是她退,还是秦家退,都会遭人诟病。
秦家丢不起这个脸。
秦恒宇那双含情眼朝她顾着,“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怎么会不愿意呢。”
云裳放下半块白玉糕,掏出了那块订亲的玉黄,递给了秦恒宇。
“等我十八岁,你拿着他来娶我。”
灌了几口酒,意思很明白了,三年后若是不去,今天就算退亲了。
云裳刚迈进大人的世界便懂进退,秦恒宇苦笑了一声,接过玉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