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五的芙蓉郡热闹至极,到处都是欢庆的光景。
芙蓉郡位处西南中心,这地儿背靠最大的淡水湖粒饱鱼肥,秦家在这里可谓是得天独厚。
丰收的季节,一担一担的稻谷往米行里送,剥出新米,再运到当朝各地,一买一卖价格翻上一倍,遇上灾年,更是不得了,大开粮仓,价格往往也水涨船高,即便这样也挡不住一米难求。
今日芙蓉郡从南至东的街道铺实了红布,爆竹声此起彼伏不见消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的人,把新岁往前挪了半月。
街道两边围了七八层人,最外面的人都被挤到店铺的铺面上,压得身子都快变形了,似乎没有一个人觉得难受,都伸长了脖子往里探。
小童被架在大人脖颈上,笑嘻嘻的跟着伸长了头。
一个年过花甲的人说:“活了一辈子,头一遭见这么大手笔娶亲的。”
“可不是吗?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秦家是掏空半数家底赶着娶喽。”
“得亏秦家有钱,皇帝娶亲也不过如此吧”
队伍中时不时传来,诸如此类的对话。
秦家一次娶亲的花费,是他们十辈子都赚不回来的,只能无尽的发挥想象,皇帝老儿也就这样了。
而富贾绅豪的奢侈,他们永远也想象不到。
十二个喜娘,身边跟着二十四个挑夫,走在迎亲队的前面。
喜娘脸上笑得异常灿烂,手上端着红色的盘子,盘子里喜糖掺着碎银子。
一路走一路撒,撒完了便到跟着的挑夫箩筐里再摞满一盘。
如此循环,捡到银子的人,欣喜若狂的跪在地上,说着吉利的话。孩子们都趴在地上找吃的,嘴里塞满了捡到的糖糕。
欢快的喜乐声越传越近,秦恒宇身材挺硕,他本就长得极为英俊,脸上自始至终挂着不变的笑容,穿着红色镶着金银边的新郞服,骑在骏马上十分显眼。
他后头跟了接亲的乐队,乐队中间八抬大轿,坐的便是今天的新娘。
人人都想看清帘子后面新娘的模样,是怎么样的佳人,才能配得上财貌双全的秦家公子。
客栈阁楼睡房的女人,似乎被喜乐声吵醒,她披了件红色的袍子,手撑着下巴看着迎亲队从楼下行过,队伍越走越远,眼睛也没挪开,不知是在思考,还是艳羡……
从这女人后头看过去,又总觉得冒着股子冷意。
秦府的宾客接踵而至,没到中午秦府早已川流不息。
门口的仆人排成两排,来一位宾客两位仆人就迎上去,一人牵马一人引进秦府,有条不紊的把宾客们安排得妥妥当当。
秦来是秦府的大管家,七品以上的官员和巨贾,都是由他亲自带进高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