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修看着瘦得不成人样的纪婉伶,准备整理下她的衣物,身后传来小高子的声音,“王爷,使不得!”
晏南修想到纪婉伶妃子的身份,自己确实不能轻易触碰,最终停住了手说:“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转身出了寝宫。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京都的冬天向来很少下雨,但这场雨却下得异常猛烈。
晏南修静静望了几眼,远处阴沉沉的天空,刚迈出脚步准备离开,突然感觉头顶上方,有了一丝遮蔽。
转头一看,原来是小高子。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王爷,婉妃的后事,我交给永春宫的人去处理了。如今这宫里的人,早已不是您初入宫时的那些人了,情况变得复杂许多。有小人在您身边侍候,总能放心一些。”
晏南修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他深知小高子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办事得力可靠,自是没话说。
当他们快到皇上寝殿时,远远望去,里里外外已经被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小高子立马警觉起来,从怀中掏出御令,高举过头,大声说道:“皇上有旨,传宁王入宫觐见!”御前侍卫们见到御令,原本紧握刀柄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迟疑。
正在这时,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刘公公,缓缓走出人群。
他满脸堆笑地向晏南修行了个礼,“奴才给宁王请安了,王爷,您看这……皇上刚刚歇息,这会儿怕是不方便召见啊,要不您先移步东宫稍作休息,待皇上醒来后,老奴再派人来请您过来,您意下如何?”
“本王就在这等。”
“这……”
晏南修心中满是疑惑,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应该是苏福喜才对。
毕竟刘善存是皇后身边的大总管,怎么会出现在父皇的身边呢?
晏南修思来想去,忍不住又开口问:“苏公公呢?”
只见刘善存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回答道:“皇上病得古怪,苏公公难辞其咎……暂且……”
“暂且怎样!”晏南修连忙追问。
“暂且已交由刑部了,但还请宁王放心,刑部尚未接到皇上的旨意,不会为难苏公公的。”刘善存赶忙解释道。
“放肆!”晏南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怒道:“没有父皇的允许,区区一个刑部竟然敢擅自绑走苏公公,他们好大的狗胆!”
刘善存自知理亏,转向晏南修身边的高栓,轻声说:“高公公啊,您也知道皇上此刻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离不开人呐!还请您帮帮忙,劝一劝宁王殿下,等皇上醒来后,我一定会立刻通知两位。”
晏南修听了刘善存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之感,他与小高子对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同样的担忧。
刘公公如此阻拦他们,难道是皇上……他们不敢再往下想!
晏南修心中的猜测和怀疑都快冲破天灵盖了,现场所见之人每一个都很反常……
而且这些人的面容都生得很!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刘善存趁着晏南修和小高子走神的瞬间,如风一般迅速地闪进了皇上的寝宫之中。他的动作如此之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晏南修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看着紧闭的宫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天色早已深沉如墨,漆黑一片,雨瓢泼而下,形成一道道水帘,哗啦哗啦的雨水声响彻整个宫殿。
晏南修站在走廊边,一动不动,他不知道寝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作为皇帝的儿子,晏南修深知父亲病情的严重性,但他却被阻挡在寝宫之外,他不禁开始思考其中的缘由,如果皇上真的已经离世,这么大的事情又怎敢瞒着众人呢?
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从这里都是皇后的人来看,答案只有一个,他们在等晏闲双!
他人呢!
一个时辰之前,梨园里的下人急匆匆地赶到绍王府,将一封信递到了晏闲双手中。
晏闲双看了来信,仅仅沉思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出手,打晕了皇后派在自己身旁的人。
他扫了眼房间内,把晕过去的人,塞进了被褥里后,迅速乔装打扮离开了府邸。
子书薇看到晏闲双出现的那一刻,眼睛里亮晶晶的。
晏闲双见到她如此灿烂的笑容,心中也不禁乐开了花,打趣道:“子书姑娘,你从未像今天这样对我笑过,难道是有事相求?”
子书薇帮他沏好茶,纠正道:“并非相助,而是邀请。”
晏闲双嘴角上扬,调侃道:“哦?愿闻其详,既然是你的请求,我岂敢不从呢?”
他的眼里含笑,心底早已乱作一团。
他听闻南修上午曾到过梨园的消息,内心的纠结与挣扎早已掀起了滔天大浪。
子书薇慢慢地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晏闲双,问:“你要不要跟我回黔林看看。”
晏闲双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笑眯眯地在她身旁坐下来,语气有些戏谑地反问:“以前求你带我去玩玩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不配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呢?”
子书薇微微一笑,“我的夫婿,当然要带回去给阿爹阿娘看看啦。”
听到“夫婿”两个字,晏闲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子书薇。
子书薇调皮地对着晏闲双吐了一下舌头,娇声说道:“怎么样嘛,晏公子,您要美人还是要天下,可得好好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