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微微弯腰,伸手拦了一把:“又不是橡皮泥,一会捏坏了。”
&esp;&esp;“你滚行不行。”谢白榆表情彻底紊乱,想笑又笑不痛快,“我要有橡皮泥我先粘你嘴。”
&esp;&esp;去找医生之的时候,他俩没给病房关门。边胜清说正好借穿堂风透透气。
&esp;&esp;覃冶自己回去的时候就直接进去了。
&esp;&esp;听见门口有动静,边胜清在床上问:“回来了?”
&esp;&esp;“是,我回来了。小榆去食堂了。”覃冶走过去,心里有些疑惑。
&esp;&esp;他应该是没看错,边胜清在他过来之前往枕头下边塞了什么东西。
&esp;&esp;覃冶没声张。
&esp;&esp;“怎么样,我还有几天活头?”
&esp;&esp;“边哥。”覃冶心里一紧,但是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放松,“你别自己瞎想,听医生的话,好好在医院待着,没事儿的。”
&esp;&esp;边胜清自己看得开:“安慰我这个干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没数吗。”
&esp;&esp;谢白榆就是这时候把饭打回来的。
&esp;&esp;他沉默着走到床边,等覃冶俯身把床上横跨的小桌板打开,又给他让开位置。
&esp;&esp;谢白榆把几个饭盒摆开,又给边胜清手边放了双一次性筷子,全程一言不发。
&esp;&esp;“你俩也别太难受。”边胜清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反过来安慰他俩。
&esp;&esp;“最早医生说我不一定能熬过今年的时候我还担心,我这个剧该不会最终也没成吧。结果啊你看,小半现在多成功。”
&esp;&esp;两个人都没接话。
&esp;&esp;覃冶在陪护床上坐着,后背挺得板正;谢白榆走到了窗边,执拗地望着远处。
&esp;&esp;“我记得最早你俩还不对付,尤其是小榆,除了在我这到处炸毛。”边胜清成了操心的长辈,“结果你俩现在都能联合起来框我了。”
&esp;&esp;“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人。小半交给你们啊,我放心。”
&esp;&esp;“我才不要。”谢白榆咬着牙,“等你出院自己管去。”
&esp;&esp;谢白榆就是一头撞进了牛角尖里。
&esp;&esp;边胜清是他认识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这个圈子里不计较他是谢容旬儿子的老师。
&esp;&esp;但是到头来还是要分别。
&esp;&esp;他可以接受无数次生离,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擅长挽留谁,但是死别不可以。
&esp;&esp;谢白榆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他强撑着跟边胜清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别多想”,自己跑了出去。
&esp;&esp;覃冶往外看了好几眼,但还是等胜清吃完饭又收拾好,被边胜清催着走了。
&esp;&esp;“小榆这孩子,别扭,想不通就跑。”他说,“你帮我哄哄。”
&esp;&esp;覃冶在楼下小公园找到了蹲在树下的谢白榆。
&esp;&esp;深秋天黑的早,夜风也凉。
&esp;&esp;覃冶半搂着把人强行从地上抱了起来,借着路灯能看出谢白榆眼尾发红,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