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从黑石镇方向传来,文宇贴着矿场东侧的围墙,借着夜色的掩护,缓缓靠近那片灌木丛。他按照之前观察的路线,钻进灌木丛,趴在潮湿的水沟里——水沟的水刚没过脚踝,冰冷的水流顺着裤腿往上渗,却冻不住他心中的紧张。
他抬头看向围墙顶端,守卫换班的脚步声刚从西侧传来,东侧的两个守卫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夜里的寒气。文宇屏住呼吸,等守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才猛地起身,借着“踏雪步”的轻盈,手脚并用地爬上围墙。
围墙顶端铺着尖锐的碎石,文宇的手掌被划破,渗出血丝,他却顾不上疼,轻轻一跃,落在矿场里面的草地上。矿场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矿洞的方向传来微弱的鼾声,显然是守矿的矿工在打盹。
文宇按照李三给的提示,朝着东侧的石墩摸去。矿场东侧有一排整齐的石墩,是白天矿工休息时坐的,第三个石墩比其他的更矮些,上面还沾着些未干的泥渍。文宇蹲下身,手指在石墩下面摸索,很快就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铁环——正是钥匙!
他刚把钥匙攥在手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文宇连忙躲到石墩后面,看到一个巡逻的守卫提着灯笼走了过来,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文宇屏住呼吸,将身体贴紧石墩,直到守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继续往前摸。
矿场最里面的牢房是用粗木搭的,屋顶盖着茅草,借着月光,文宇能看到牢门上面挂着一把大锁。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钥匙插进锁孔,小心翼翼地转动——“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谁?”牢房里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正是李三。
“李大哥,是我,文宇!”文宇压低声音,推开牢门。
李三猛地从稻草堆上坐起来,借着月光看清文宇的脸,眼眶瞬间红了:“文兄弟……你真的回来了!”他想站起来,却因为腿上的伤,踉跄了一下,文宇连忙扶住他。
“李大哥,你的腿……”文宇看着李三裤腿上的血迹,心疼地问道。
“没事,就是被张老三那狗东西打了几棍子,不碍事。”李三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文宇身上,“你……你的修为恢复了?”他能感觉到文宇身上有淡淡的灵力波动,虽不强,却真实存在。
文宇点了点头:“恢复了一点,够我们逃出去的。王老板呢?我们得一起带他走。”
“王老板在旁边的炼药屋,”李三指着牢房旁边的小屋,“张老三派了两个人守着,说是要看着他炼聚气丹。”
文宇顺着李三指的方向看去,炼药屋的窗户里还透着微弱的烛光,门口果然站着两个守卫,手里拿着刀,正靠在墙上打盹。
“我去解决他们,你在这里等着。”文宇将钥匙递给李三,又把冰魄匕握在手里,“要是有动静,你就先躲回牢房,我会想办法。”
李三点点头,握紧钥匙,紧张地盯着文宇的背影。
文宇借着墙角的阴影,悄无声息地靠近炼药屋。两个守卫睡得很沉,其中一个还打着呼噜。文宇屏住呼吸,绕到左边守卫的身后,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的冰魄匕轻轻划过他的脖子——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右边的守卫被动静惊醒,刚要喊出声,文宇已经扑了上去,用同样的手法解决了他。他将两个守卫的尸体拖到墙角,用茅草盖住,然后推开炼药屋的门。
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王老板正坐在灶台边,手里拿着一个药杵,有气无力地捣着草药。他听到门响,以为是守卫进来了,头也没抬地说:“再等会儿,还有最后一味药没捣好。”
“王老板,是我。”文宇轻声说道。
王老板猛地抬头,看到文宇,惊讶得手里的药杵都掉在了地上:“文宇?你怎么来了?快出去!这里危险!”
“我是来救你和李大哥的,”文宇走到他身边,“聚气丹炼好了吗?我们得尽快走,不然等守卫换班,就走不了了。”
王老板叹了口气,指着灶台边的一个瓷瓶:“炼好了,就这一瓶,里面有三颗。张老三说要给焚天阁的人,我特意多放了点缓凝草,吃了虽然能聚气,却会让人暂时没力气——算是给他们的一点教训。”
文宇拿起瓷瓶,塞进怀里:“王老板,你先跟我去牢房找李大哥,我们一起逃出去。”
王老板点点头,跟着文宇走出炼药屋。看到李三已经从牢房里出来,正靠在墙上等着,他连忙走过去:“李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有文兄弟在,我们能出去了。”李三勉强笑了笑。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谁在那边?!”
文宇心中一紧:“不好,被现了!我们走东侧的水沟,从那里翻墙出去!”
他带着李三和王老板,朝着东侧的围墙跑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放箭——箭矢擦着文宇的肩膀飞过,钉在旁边的木头上,箭尾还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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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文宇拉着李三,王老板跟在后面,很快就跑到了东侧的围墙下。他先把李三推上围墙,又拉着王老板爬上去,自己最后一个翻出去,落在水沟里。
“往树林里跑!”文宇喊道,带着李三和王老板,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直到他们跑进树林深处,再也听不到动静,才敢停下来喘气。
李三和王老板都跑得满头大汗,尤其是李三,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裤腿。文宇从怀里拿出王老板炼的聚气丹,倒出一颗递给李三:“王老板说这药里加了缓凝草,吃了能暂时聚气,也能止痛,你先吃一颗。”
李三接过丹药,吞了下去,没过多久,脸上的痛苦就减轻了些。王老板看着文宇,感慨地说:“文宇,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和李兄弟恐怕都活不过明天。”
文宇摇摇头:“是你们先帮我的,我救你们是应该的。我们先去后山找墨老,那里安全,等你们伤好了,我们再想办法。”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三人前行的路。虽然身后还有焚天阁的威胁,前路也依旧未知,但此刻,能和恩人一起逃离险境,文宇的心中,却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知道,只要身边还有值得守护的人,只要自己还在变强,就总有一天,能为青云宗报仇,能让焚天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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