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能当饭吃?”
楚知夏忽然提高了嗓门,铜炉里的火星子都被震得跳了跳,“去年瘟疫那会儿,您家娘子是不是熬了三宿药?她要是不懂药性,敢往药罐子里添东西?全城大夫加起来才多少,要是没那些懂医理的女眷搭把手,您这会儿怕是得给我烧纸了!”
这话怼得陈举人脸涨成了猪肝色。
楚知夏朝门外喊:“阿芸,把你那宝贝疙瘩扛进来!”
个矮壮姑娘应声进来,肩上扛着个带铁齿的木架子,哐当一声放地上。
“这是脱粒机,”楚知夏踩住踏板往下压,铁齿转得呼呼响,“往年十户人家打谷子,得忙到冬至。阿芸琢磨这物件三个月,现在三户人三天就干完,剩下的功夫还能纺线织布换银子。她识的字不多,可账本上的数比算盘还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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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凑过去摸那木架子,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是读书教出来的?”
“是教她们敢想辙!”
楚知夏从孩子兜里掏出颗冻得硬邦邦的梨,在手里搓着,“就像这梨,放窖里烂了可惜,揣怀里捂化了,能润嗓子。女人不是物件,是活生生的人。给本书,能读出怎么把日子过好;给个算盘,能算出怎么让全家吃饱。”
后排忽然站起个年轻书生,红着脸喊:“楚先生说得对!我妹妹学了算术,帮我爹管粮铺,今年多缴了两成税,衙门还奖了块‘良民’匾呢!”
王学士扭头瞪他:“你个黄口小儿懂个屁!女人掌家,家宅不宁;女人干政,国无宁日!”
“照您这么说,武则天那会儿该乱成一锅粥了?”
楚知夏笑得更欢了,“可人家在位时,考上功名的比贞观年间还多三成,西域诸国年年进贡,这叫国无宁日?”
她忽然收起笑,声音亮得像铜锣,“王大人总说纲常纲常,纲常是让人过好日子的规矩,不是捆人的绳子!
就像这铜炉,光添炭不捅灰,早晚得灭。
让女人读书,不是要抢谁的位子,是多个人帮着把这国家的炉子烧得更旺!”
她指着窗外飘进来的银杏叶:“您看这叶子,有的朝上有的朝下,不都长在一棵树上?男人女人就像这叶子,根都扎在大楚的土里,谁离了谁能活?您家娘子要是只会烧火做饭,遇着事儿您跟谁商量?”
李大人忽然拍了下桌子,惊得案上的砚台都挪了窝:“楚先生这话在理!我想起前儿看的河工图,堤坝得两面夯土才结实,缺了一面就得塌!”
他朝楚知夏拱拱手,“你那义学还缺啥?国子监库房里有堆陈年墨锭,回头让小厮给你送去。”
楚知夏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赶紧按住要磕头的小娃:“那我先替孩子们谢大人!等开春了,让他们给您背新学的《农桑要术》,保准比药铺的算盘还准!”
铜炉里的炭火噼啪响得更欢了,不知啥时候,满屋子的寒气都散了。
有个白胡子老学究偷偷摸出怀里的《论语》,手指头在“有教无类”四个字上划来划去。
窗外的风还在吼,可吹进门时,竟带着点春天的意思了。
暮色渐浓时,李大人再次敲响惊堂木:“今日辩论,楚先生虽言辞锋利,却句句在理。”
他望向满堂学者,“或许我们该想想,老祖宗的规矩,是不是也该晒晒太阳,透透气了?”
散场时,陈举人悄悄把《烈女传》塞进袖中,又摸出张纸条:“楚先生,我家小孙女可否来学堂旁听?”
楚知夏笑着递过招生简章,纸角还带着淡淡的墨香。
门外的银杏叶扑簌簌往下落,落在姑娘们的粗布裙摆上,也落在老学究们渐渐舒展的眉梢间。
这场关于女子教育的争论,终究在一个个鲜活的故事里,找到了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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