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楚知夏已经是十二岁了。
在穿越过来的这些年里,楚知夏想的最多的,最关心的就是老百姓的生存问题,如何让老百姓能吃的饱饭。
然而,事情总是这么不随人愿,近三年里更是连年大旱,百姓过的苦不堪言。
“公主,又在看麦子?”
丫鬟阿桃抱着陶罐走来,罐里浑浊的米汤,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气。
“东村王老汉家的小孙子,今晨没挺过去”
楚知夏攥紧手中的麦穗,干瘪的麦壳簌簌掉落。
现代农学知识的记忆不断在脑海翻涌,她想起实验室里培育的耐旱品种,想起导师说过的“基因编辑技术”。
深夜,楚知夏在油灯下摊开羊皮卷。
她将本地耐旱的野麦,和农户种植的小麦按比例编号,用毛笔详细记录植株高度和麦穗重量。
阿桃举着烛台哈欠连天:“公主,这些草能变出粮食?”
“能。”
楚知夏用银针将野麦花粉,授到栽培麦穗上,“就像把山鸡和家鸡配种,生下更健壮的小鸡。”
她白天守在试验田,观察每株麦苗的生长状况。
夜里翻阅《齐民要术》,试图从古人智慧中寻找灵感。
然而现实比想象残酷。
第一批杂交麦苗在抽穗期集体枯萎,根系黑腐烂。
楚知夏蹲在田边,手指抚过焦枯的叶片,突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的抗病基因检测。
她扯下裙摆撕成布条,将不同土壤样本包好,又让阿桃收集附近溪流的水样。
“您要这些做什么?”阿桃不解。
“找病因。”
楚知夏将土壤和水分别浇在不同麦苗上。
“就像大夫给人看病,要先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七天后,用山涧水浇灌的麦苗奇迹般恢复生机,原来当地井水盐碱化严重,普通小麦根本无法吸收水分。
转机出现在一个暴雨夜。
楚知夏冒雨冲进试验田,现一株野麦在泥泞中傲然挺立。
她如获至宝,连夜将这株野麦,与经过改良的栽培品种进行二次杂交。
这次她改变了授粉方式,用羽毛蘸取花粉,确保每个雌蕊都能充分受精。
培育过程充满波折。
第三代杂交种遭遇蚜虫灾害,楚知夏带着农户用草木灰和石灰水喷洒。
第五代因光照不足穗粒稀疏,她索性将试验田搬到向阳的山坡。
她的手掌磨出老茧,裙裾沾满泥土,却始终守着那片寄托希望的麦田。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
这年惊蛰,第一株改良后的耐旱小麦抽穗了。
沉甸甸的麦穗压弯麦秆,金黄的麦粒饱满圆润。
楚知夏把麦穗贴在脸颊,泪水滴落在麦芒上。
她立刻组织农户开辟示范田,手把手教他们整地、播种、施肥。
当新麦磨成的面粉蒸出雪白的馒头,老人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楚知夏站在麦浪中,望着远处重新炊烟袅袅的村落,终于明白古人说的“民以食为天”。
那些在实验室里培育良种的日夜,那些穿越后的迷茫与挣扎,都化作这遍野金黄,照亮了楚国的土地。
这天,西域使团的领阿杜勒抚着胡须,盯着密探送来的情报。
“什么?楚知夏培育出了耐旱麦种?若是掌握了这个,大楚边疆的粮仓就攥在我们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