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庞还带着几分稚嫩,但眉宇间已有了几分王者的坚毅。
他的铠甲上沾满了尘土,显然刚从城墙上匆匆赶来。
城外,魔物大军的咆哮声隐约可闻,仿佛地狱的低语,令人不寒而栗。
“父王……”
王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国王艰难地抬起手,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儿子的脸庞,似乎要将这张脸永远刻在记忆深处。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孩子……未来……交给你了……”
王子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不出声音。他知道,这是父亲最后的嘱托,也是他无法逃避的责任。
国王的目光渐渐涣散,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手指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垂在床边。寝宫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在无声地跳动。
王子低下头,额头抵在父亲冰冷的手背上,肩膀微微颤抖……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的泪光已被坚定的火焰取代。他站起身,握紧了腰间的剑柄,转身走向门口。
门外,宫廷大臣和将领们早已等候多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恐惧,但在看到王子那坚毅的眼神时,又像是找到了一丝希望。
“传令下去,”王子的声音冷静而有力,“全军备战,死守城门。我们的文明,绝不会在此终结。”
……
外面已经是一片寂静,半夜的小木屋灯火通明。
“总之,过程大概就是这样……”
诺亚瘫在木椅里,手指深深掐进太阳穴,木纹桌面映出她疲惫的倒影。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居然生了这么多事……”
希雅的银框眼镜滑到鼻尖,又被推回去,镜片后闪过一线冷光。
“也就是说——自从诺亚姐姐回来后,和我们在一起相处的一直是这只哥布林吗!?”
菲洛梅尔把椅子往后蹬出刺耳的声响,困意早被吓飞到九霄云外。
“是——也不是……”诺亚叹了一口气,“起初一段时间还是我的意识在主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咒术在我身上的作用越来越强,直到前段时间,他的持续暗示蛊惑了我的心性……最终不甚被他几乎完全控制了意识。”
“就连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我们也没现吗?”
古尔薇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这就是我这次设计的咒术……可以完美地实现入替……”诺亚缓缓说道,“也是直到昨晚……我才在马克的帮助下勉强夺回了身体。”
“勉强?”
“嗯……就是字面意思。”
诺亚的指尖捏住手背上一小块肌肤向上提起。
褶皱起初如涟漪般均匀扩散,直到皮肤突然出“嗤——”的轻响,像到达一个了临界点,整个手背的皮肤都被拉成了锥形。
“哥布林操纵我的身体使用咒术封印住了我的咒力,导致现在几乎陷入了死循环,因此我暂时只能以皮囊的姿态存在,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解,但肯定要耗费不少时间。”
“啪——”
指尖分开,被拉起的皮肤便瞬间反弹回去,只留下一道正常的红晕。
“刚才情况紧急,我担心再出现什么突状况,所以让马克先穿上了我。”
“那现在……马克先生正在族长的身体里吗?”
希雅忽然倾身逼近,银几乎扫过诺亚鼻尖。
“抱歉——”古尔薇突然端坐,“诺亚大人,我并不是不信任马克先生,但现在——”
“这次多亏了马克我才能有机会逃脱,加上当时情况紧急,才临时决定如此。”诺亚的睫毛颤抖了两下,“况且——要是马克想控制我,你觉得你们能现吗?”
“……”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只哥布林吧。”
“只能说是遗留问题了,原本我打算悄悄地把身体还回去,没想到造成了这种局面。”诺亚无奈地说道。
“我建议绑上石头,沉到湖里。”
古尔薇双手抱在胸前,好像还有些生气。
“我也……”
菲洛梅尔想赞同,却有些犹豫。
“你们的想法都有些极端了……”
诺亚轻轻摇头。
“我觉得可以听听马克先生的建议,毕竟……他是这里唯一的中立方了。”
希雅依旧是那副看不出心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