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苏眉探得走私据点!她带机关弹夜查仓库
戌时的梆子声刚过,京郊西坡村就彻底沉入黑暗。唯有村尾那座挂着“柳记粮库”木牌的院落还亮着灯,昏黄的灯笼在墙头摇曳,将巡逻守卫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条蛰伏的毒蛇。
沈清辞蹲在院外的老槐树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的布囊——里面装着十枚“机关弹”,纸壳裹着磨尖的石子,是她按外祖父手册改良的版本,力道足以打晕成年男子。她身着粗布短打,裤脚卷起扎进绑腿,脸上抹了层灶灰,活脱脱一副常年奔波的运粮夫模样。
树下,苏眉和三名清鸢卫同样装束,正借着树影传递暗号。苏眉刚从村里打探回来,袖口还沾着草屑,见沈清辞点头,立刻压低声音汇报:“小姐,守卫换班规律摸清了,每隔两刻钟换一次,每次换班有半柱香的空隙。刚才我跟村里的老丈闲聊,他说这粮库半年没运过粮食,反而常有盖黑布的马车半夜来,卸完货就走,动静大得很。”
沈清辞眸色一沉。第章与萧惊寒密谈时,就怀疑柳嵩的军械走私据点藏在京郊,如今苏眉的探查印证了猜想——这“粮库”根本是幌子,里面藏的定是北狄军械。她抬头看向院墙,西北角的砖石比别处新,缝隙里还卡着草屑,显然是近期修补过,正是之前苏眉标记的“薄弱点”。
“阿青、阿竹,你们随我潜入仓库,负责掩护和抄录军械数量。”沈清辞对两名清鸢卫吩咐,又转向苏眉,“你和阿梅在院外接应,若看到火光,就用哨声信号,引开外围暗哨。”
几人刚做好分工,院内就传来梆子声——换班时间到了。交班的守卫骂骂咧咧地抱怨“秋猎前事多”,提着灯笼往门房走;接班的人则懒洋洋地分散到院墙四周,注意力全在远处的虫鸣上。
“就是现在!”沈清辞低喝一声,如狸猫般从树上跃下,落地时脚尖轻点地面,悄无声息地贴到西北角墙下。苏眉早已掏出撬棍,几下就撬开松动的砖石,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沈清辞率先钻进去,落地的瞬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铁器味——不是农具的钝锈味,而是北狄军械特有的冷冽气息,还混着淡淡的防锈机油味。她借着仓库的阴影躲到墙角,抬头望去,院内有四座库房,中间最大的主仓库亮着灯,窗缝里透出晃动的人影。
“主仓库有动静。”阿青凑过来低语,指了指主仓库的窗户,“我看到里面有货架,上面堆的不像粮食。”
沈清辞点头,示意两人跟上,贴着墙根向主仓库移动。仓库的木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锁芯崭新,显然是天天开关。她刚要让阿竹撬锁,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这批弯刀得抓紧装,明日一早要送西郊破庙,黑鸦大人等着用。”
“急什么?秋猎还有三天,相爷说了,等把‘供品’送进猎场,再动手也不迟。”
“供品?”沈清辞心中一凛,第章秋猎的伏笔突然浮现——柳嵩竟想借着“秋猎供品”的名义,将军械运进猎场!她对阿竹做了个“动手”的手势,阿竹立刻掏出铁丝,三两下就挑开了锁芯。
推门的瞬间,沈清辞握紧了布囊里的机关弹。仓库内亮着十几盏油灯,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军械:西墙挂满了北狄制式的弯刀,刀柄上刻着狼纹;东墙角堆着长矛和弓箭,箭簇闪着寒光;中间的货架上,还摆着几排崭新的铠甲,甲片上的狼纹与残玉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更让她心惊的是,仓库中央的桌子旁,坐着两个黑衣男子,正低头翻看一本厚厚的账本。其中一人背对着门,侧脸轮廓依稀是柳嵩的心腹柳福——就是第章被她用狼牙佩镇住的那个管家。
“谁让你们进来的?!”柳福听到动静,猛地抬头,伸手就去拔腰间的刀。
沈清辞早有准备,抬手甩出两枚机关弹。“嘭嘭”两声,纸壳炸开,石子精准地砸在两人额头上。两人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快查账本!”沈清辞冲到桌前,一把抓过账本。封面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记,翻开后,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军械的数量和流向:“北狄弯刀三百柄,目的地西郊破庙,接收人黑鸦”“长矛两百支,目的地猎场西侧山谷,接收人柳三”……每一笔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还画着秋猎场地的简易地图,皇家粮仓的位置被红圈标出,旁边写着“秋猎供品交接处,九月初九”。
九月初九,正是秋猎的日子!沈清辞指尖冰凉,柳嵩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更恶毒——他不仅要在秋猎上除掉她和萧惊寒,还要借着军械动叛乱,劫持参加秋猎的皇室成员!
“小姐,外面有脚步声!”阿竹突然喊道,眼神警惕地看向门口。
沈清辞刚把账本塞进怀里,就听到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柳福的嘶吼:“抓奸细!别让她们跑了!”原来柳福只是被打晕片刻,醒来后见账本不见,立刻派人通知了附近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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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后门!”沈清辞当机立断,主仓库的后门通向一片密林,是唯一的逃生路。她刚拉开后门,就看到苏眉和阿梅冲了过来,脸色焦急:“小姐,外围暗哨都被引开了,但柳嵩的私兵来了至少五十人,还带着猎犬!”
话音刚落,院墙上就传来弓弦绷紧的声音,箭尖“嗖嗖”地射进仓库,钉在门板上,木屑飞溅。沈清辞拉着苏眉躲到货架后,看着越来越近的士兵,心中飞快盘算——硬拼肯定不行,得用机关术拖延时间。
她从布囊里掏出最后几枚机关弹,又摸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外祖父教她做的“烟雾弹”,用硫磺和硝石混合而成,点燃后能产生大量浓烟。“阿青、阿竹,你们掩护,我点燃烟雾弹,我们趁机冲出去!”
阿青和阿竹立刻举起短刀,挡在前面,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拨开。沈清辞飞快地拆开油纸包,用火种点燃硫磺。“轰”的一声,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呛得士兵们咳嗽不止,视线受阻,再也无法瞄准。
“快跑!”沈清辞带着四人冲出门,钻进茂密的树林。身后传来柳福气急败坏的叫喊:“放猎犬!她们跑不远!”
树林里漆黑一片,树枝划破了沈清辞的脸颊,她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怀里的账本硌得她胸口疼,却不敢松手——这是证明柳嵩谋反的关键证据,绝不能丢!
“小姐,前面有个山洞!”苏眉突然喊道,指着不远处的山壁。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几人立刻冲过去,钻进山洞。沈清辞刚要让阿竹用石头堵住洞口,就听到远处传来狼嚎声——柳嵩的猎犬追来了!
“怎么办?猎犬的嗅觉太灵敏,我们躲在这里迟早会被现。”阿梅脸色白,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
沈清辞看着洞外越来越近的黑影,心中一沉。她突然想起怀里的北狄令牌——刚才从仓库桌子上顺手拿的,刻着狼纹,是北狄细作的身份令牌。“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骗过大理。”
她刚要掏出令牌,就听到洞外传来马蹄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柳福,本王倒要看看,你深夜带着私兵在树林里追什么人?”
是萧惊寒!沈清辞心中一喜,连忙透过藤蔓的缝隙向外看去——月光下,萧惊寒身着玄色戎装,骑着一匹黑马,身后跟着十几名镇北军侍卫,正挡在柳福的士兵面前。
柳福看到萧惊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凛……凛王殿下?卑职……卑职在追捕偷粮的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