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被拒之门外的滋味吗?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像一片沉重的阴云,笼罩在两人之间,挥之不去。
直到这天,璃光院星野接到了来自丰川祥子的电话。电话那头,祥子的声音依旧带着她特有的略显强势的冷静。
“璃光院君,通知你一下,aveujica下周在福冈有一场重要的live演出。相关的剧本和概念草稿我已经到你的邮箱了,需要你尽快看一下,并从编剧的角度提供一些修缮意见。”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处理。”
璃光院星野简洁地回应,语气平静。
挂断电话,他低下头,看向正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几乎将整张脸都埋在他胸膛里的初音。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紧绷。
“初音……”
他轻声开口,手掌安抚性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下周aveujica在福冈有公演,丰川同学把剧本过来了,需要我帮忙看看。”
怀里的初音没有立刻抬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听到乐队相关事宜时露出兴奋或期待的表情。她只是维持着将脸埋在他怀里的姿势,沉默了半晌。
然后,她才极其缓慢地,仿佛用了很大力气般,将脸颊从他怀中抬起了一些。
当星野看清她的脸时,他的心再次猛地一沉。
映入他眼帘的,是初音那双曾经如同紫罗兰般鲜活明亮的眼眸,此刻却像是蒙上了厚厚的灰尘,黯淡无光,空洞得令人心慌。里面找不到丝毫对演出的热情,也找不到平日里的灵动狡黠,只有一片沉寂到近乎死水的茫然和疲惫。
“……好。”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一个极其轻微、有气无力的音节。声音干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和活力。
说完这个字,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立刻又重新将脸深深埋回他的怀里,像是要寻求一个可以永远躲藏起来的洞穴。
星野只觉得内心一阵剧烈的抽痛,如同被撕裂一般!
他想起来,就在今天早上,suii的经纪人也打来电话,询问初音近期的行程安排和状态,似乎有新的宣传计划。当时初音就是以“身体还有些不适,需要再休息调整一下”为由,婉拒了近期的一些活动安排。
看着初音现在这副魂不守舍,连最基本的活力和工作热情都丧失殆尽的样子,他怎么能够放心让她去面对舞台下成千上万的观众?怎么能够放心让她独自去承受那份光芒背后的压力?
究竟是什么事情……什么样沉重的心事,能够让一个原本像太阳般灿烂的女孩,在短短几天内,产生如此天翻地覆的性格转变?
仅仅是那个抽签……真的对她影响如此之大吗?还是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更深层的原因?
想到这里,星野只觉得一股混合着心疼、焦虑、无力以及强烈保护欲的情绪汹涌而上。他咬了咬牙,再也克制不住,伸出双臂,用几乎要将她揉入自己骨血的力道,紧紧地、紧紧地将初音箍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拥抱是如此用力,以至于初音甚至出了一声细微的,带着些微不适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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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乎侥幸地、带着绝望的期盼想着:只要……只要初音不推开我,不讨厌我,还愿意像这样待在我怀里……是不是……是不是就意味着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是不是只要我耐心等待,给她足够的时间和安全感,她终究会好起来?会变回原来那个爱笑爱闹的她?
怀里的初音,被星野这突如其来,几乎有些粗暴的拥抱弄得愣了一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传来微微颤抖的力道,以及他胸膛下那颗因为激动和担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随即,一股更加汹涌且混合着无尽愧疚、悲伤和无法言说的爱意的浪潮,将她彻底淹没。她的眼眶瞬间不受控制地红透了,滚烫的泪水迅积聚,但她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也伸出双臂,用尽了此刻所能使出的全部力气,紧紧地回抱住星野精瘦的腰身,指甲甚至无意识地隔着衣料掐入了他的皮肉,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两个人彻底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对不起……星野君……对不起……”
她把脸深深埋在他颈窝,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浓重哭腔和颤抖的气音,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像是一悲伤而绝望的忏悔诗。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诉说……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起……我内心这些混乱、肮脏、不堪的恐惧和自卑……
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凶”签吗?
……是,但它更像是一个引爆点,点燃了我心里积存了太久太久的、关于我不配得到幸福的恐慌……
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凶”……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无法相信,像我这样活在谎言和阴影里的人,真的可以牢牢抓住你这道耀眼的光……
对不起……对不起……
我其实……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爱到害怕失去,爱到觉得自己卑微如尘,爱到……连开口诉说我的害怕,都成了一种奢侈和罪过……
她的心声在胸腔里疯狂呐喊,却最终被死死地封锁在喉咙深处,化作了无声的泪水和更加用力的拥抱。
时间车轮依旧在平稳前行,窗外的日光渐渐变得柔和,一对恋人紧紧相拥,仿佛是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依靠。
然而,在那紧密无间的肢体接触之下,两颗心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片无声而冰冷的海域,充满了未能言说的痛楚与深不见底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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