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一晚。”◎
“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的温柔,就像是风一吹,就能够散落漂浮的蒲公英。
禅院甚尔浑身一震。
揣在口袋里的手,瞬间握紧,指尖深深地扎进了掌心中,带来一阵阵麻木的刺痛感。
他整个人都紧绷了,却没有抬眼,视线漫无目的的落在地砖上铺着的柔软地毯。
盯久了,地面也扭曲成奇异的漩涡般的波纹。
他察觉到眼睛干涩,用力的眨了眨眼。
鹤屋雪江的声音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雪江小姐,好久不见了!您的气色今天看起来还真是好!”刚才还在说鹤屋雪江坏话的女人,此刻猛然变了一副模样。
她笑容满面,点头哈腰,“您来跟我打招呼,真是是我的荣幸。哎呀,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是我向您打招呼才对啊!”
“不用这么客气。”鹤屋雪江微笑着。
她的口气是一贯的温和,说话不急不缓,“我早就想和您打一次招呼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她的话说的轻飘飘。
视线却若有若无的一直往禅院甚尔的方向飘。
禅院甚尔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这样痛恨自己过于敏锐的五感。
鹤屋雪江的视线,从他的眉眼,描摹的他的嘴唇。就仿佛有实感一般,丝丝缕缕的往下延伸,将他整个人都缠住。
她的视线几乎没有掩藏。禅院甚尔察觉到了,禅院甚尔身边的女人,当然也敏锐的察觉到了。
在微微怔了一瞬之后,女人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挽着禅院甚尔的手。
“这位是禅院甚尔先生。”女人连二话都没有多说,极尽谄媚地弯了弯腰,“不好意思失陪了,刚刚那边的田中先生说找我还有点事情,禅院先生,你先陪着雪江小姐聊一聊吧。”
女人连称呼都光速改了。
禅院甚尔:“……”
女人丝毫不带犹豫,一溜烟跑远了,将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禅院甚尔非常不爽,轻轻的咋舌。
他的心中被微妙的情绪填满了。
又是熟悉的感觉,让他甚至觉得有一些烦闷,心脏不停下坠。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好半晌,他才转过头,微微低下视线。
鹤屋雪江也仍旧笑眯眯的望着他。
她依旧是那副样子,却仿佛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清瘦了不少。
雪白的脸颊,在黑发黑裙的衬托下,更加显得小到只有巴掌大,苍白的有些可怜。
她抬着睫毛,静静的注视着他。
灰色的眼睛似乎也比以往黯淡了,却因为这一份暗淡而显得更加的温柔,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有说。
鹤屋雪江没有说话。禅院甚尔也没有说话。两人安静的站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鹤屋雪江好刚刚要开口说话时,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她咳嗽的厉害,雪白的脸仿佛更加的白,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不停的颤抖,握成拳挡在嘴边的手指被捏的泛白,肩膀抖个不停。
禅院甚尔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只是静静的盯着地毯。
他表现出来的,就像毫不在意。
咳嗽了好一会儿,鹤屋雪江才停下来。半天均匀呼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禅院……?原来这是你的姓氏啊,甚尔……”
她的语气依旧温和从容,却因为咳嗽过度而带着点沙哑。
禅院甚尔歪了歪头,他将手插在口袋里,过了好半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的看向她。
那副样子就像是才发现,她是在和他说话一样。
鹤屋雪江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态度,笑容依旧,只全心全意的看着他,目光温和包容,“要不要聊一聊?”
“……有什么好聊的。”
禅院甚尔差点笑出了声。
他将食指和拇指摩擦,感觉掌心中微微发热。原本懒散的勾着的身体缓缓的站直。
比她整整高上两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