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屋雪江看着他,他当做感受不到她的目光,又伸手向她的脸颊。
柔软而温热。
禅院甚尔确认过后,才状似漫不经心的转开眼,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
别墅外的雪天太冷,穿越过这样的森林,他最担心的就是鹤屋雪江的身体状况。
现在看来还好。
以后问题就不大了,她不需要出门。
而且,这样的雪天,她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禅院甚尔垂下眼,他并不觉得自己心中闪过的晦暗念头有什么卑鄙,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早就已经烂到了根子里。
只有鹤屋雪江没有办法离开,他原本飘摇的心,才被系在地面上。
所以虽然这个别墅比他想象中还要偏僻,他反倒暗暗满意起来。
就这样,挺好的。
“吃饭吧。”他转头对鹤屋雪江说。
他预备明天再到周边去摸一圈,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到时候缺的东西再由他来填补,今天就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
鹤屋雪江看着他打开打包好的行李,取出装好的盒饭,沉默了,“……甚尔,你居然准备了这种东西啊。”
“嗯。”禅院甚尔回答的轻描淡写。
“……”这也贤惠的太过分了吧……
鹤屋雪江砸了咂嘴,心中升起奇妙的感受。
把禅院甚尔带到这里来,是不是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比预料的更多,禅院甚尔的心情,似乎从到了这里之后开始,就持续的高昂起来。
他在开心。
鹤屋雪江意识到这一点。
鹤屋雪江想,大概是因为,在这之前,禅院甚尔从来没有拥有过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这栋房子的所属权虽然属于她,但是意料之外的,让禅院甚尔产生了安定感。
过去他的生活都是得过且过,混沌颓废,但是现在他开始有了期待。
对新生活的期待。
鹤屋雪江接过他在壁炉边就近热了热的饭盒,又动作迟缓的接过筷子。
虽然禅院甚尔的脸上没有显现出来,但是他的心情持续上涨,已经到不用说话,都能够感受到他周身气氛变化的程度了。
她安静无声的吃完饭,又看着禅院甚尔洗了碗,才问他,“晚上睡觉怎么办呢?”
禅院甚尔正把便当盒上的水擦干,听到她的话怔了怔,回过头。
“床虽然很多。”鹤屋雪江拽了拽发尾,“但是应该没法睡了吧……”
妈的,把这一茬给忘了。
禅院甚尔停在半空中的大手一动不动,把便当盒放在桌面上,他转过身,“带我去看看房间。”
鹤屋雪江眨了眨眼,点头。
她领着禅院甚尔往楼上走。
别墅台阶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脚踩在上面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她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出长长的阴影。
她小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这么大的别墅,加上她才三个人,还是小孩子的她,不会害怕吗?
不过,鹤屋雪江的话中,也从来没有提到过在这里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什么的,现在还愿意带他到这里来,那么她的童年,应该没有什么不快,或者说,至少,是健康成长的吧。
禅院甚尔抬起头,视线猛然一怔。
“怎么了?”鹤屋雪江感受到他的停顿,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露出了微笑,“啊,你是在看这些画像吗?”
她走过去,将走廊的壁灯点亮,也望了过去,“很像吗?”
她笑着问禅院甚尔,走到他的面前,四十五度转过脑袋,向他展示自己的侧脸,“是不是几乎一模一样?”
禅院甚尔的目光停顿在走廊上的画框上,长长的走廊挂满了画框。
他看了几眼,又看向鹤屋雪江。
鹤屋雪江微微抬头,让他看的更清楚。
禅院甚尔看清楚了,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