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仔细留意,是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但是他不是普通人。
天与束缚的身体,五感远远比普通人要更加的敏锐。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在玄关处,隐约闻到了烟味。
鹤屋雪江的身体不好,烟味会让她原本就脆弱的呼吸和肺受不了。
所以,虽然他抽烟,却从不在家里抽,也绝对不会在她面前抽。
那么这烟味是从哪来的?
她曾经说过,是他们两个才知道的地方,别的人,绝对不会踏足。
禅院甚尔缓缓的出了一口气。
他端起盘子,走向厨房。
走过画室时,他看见鹤屋雪江,她正坐在画椅边,扶着桌子咳嗽。
禅院甚尔的眉头立刻皱紧了。
他把餐盘放到一边,加快步伐走到鹤屋雪江身边,握住她的肩膀,低头看向她,“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事。”鹤屋雪江匀了一口气,抬起脸对他微微一笑,“出门需要带哪些东西呢?”
禅院甚尔深深的凝视着鹤屋雪江的脸。
她的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她到底对他隐瞒了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全都交给我就行。”
禅院甚尔转开眼,淡淡的说。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不过也什么都不需要问了吧。
鹤屋雪江的嘴,是最会骗人,最会伪装的。
鹤屋雪江一向都是这样,即使做出一副平静无波的表情,现在还在言笑晏晏的和你吃饭,转眼就能把你丢掉。
她就是这样的人。
表面上温和,内在却冰冷无情。
不想要的东西,她会很有礼貌的丢弃。
他不需要再听她说什么。
是她先给了他的机会。是她邀请他,度过这样的时光。
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即使是只有一片苍茫的大雪,也比什么都满足。
如果是过去,在禅院家充满抹布和污水味道的狭小房间内长大,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没有对什么产生过占有欲的他。或许还能无所谓。
是这一间永远飘雪的别墅,让他知道了独占的滋味有多美好。
不曾设想过能够拥有的东西,在他的身边。
一直,为他一个人所有。
别人甚至连目光都不能转移过来半分。他也不希望任何人再加入。
是他的。
绝对不会放手。
或许是时候重新选择一个地方。
“你觉得,出行的时间,定在一周后怎么样?”
禅院甚尔站在鹤屋雪江的身后,漫不经心的问。
鹤屋雪江回过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她灰色的眼睛荡漾着波光。一如既往的平静。
“挺好的,足够准备了。”她说。
其余的,他们都没有再聊。
这一个星期,禅院甚尔都没有出门,他收捡着衣物,将要带去的东西分批打包。
鹤屋雪江则是什么事情都不做。
更多的时候,她坐在摇椅上。摇椅微微晃动,她凝视着禅院甚尔,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