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不想提及那个虚假的名字,“你刚刚说过吧,我可以见她。”
沉重的大门又被打开。
禅院甚尔跟在一之濑都子的身后,又进入了这个房间。
房间内的消毒水气息浓厚,沉默的令人心生绝望。
一之濑都子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床边的仪器,原本浅淡的神色,就更加沉默的低沉了下去。
“她现在意识不清。”她调整了下仪器,问禅院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清醒。”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醒过来?”
一之濑都子沉默了一会,“一定要这么做吗?”
强行让一个原本就寿命无几的人醒过来,不知道对她会产生什么影响。
“对,不管用什么方法。”禅院甚尔的口吻冰凉,“我现在就要她醒过来。”
反正,都已经快要死亡了,早晚这么几分钟,不都已经,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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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屋雪江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禅院甚尔的目光。
禅院甚尔正盯着她。
漆黑的发丝下,同样漆黑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情感,冰冷的视线,像是淬满了冰凌般,存在感十足的落在她的身上。
鹤屋雪江艰难的勾起嘴角,微不可查的对他微笑。
禅院甚尔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更加的冰冷。
“我听她说了。”禅院甚尔环抱着手臂,站在她的病床边,垂下眼睛,“全部。”
“……”鹤屋雪江望着他。
“家族的事情,还有姓氏的事情。”禅院甚尔凝视着到此刻依旧温和的灰色眼睛,声音干涩,“还有,和那个金头发女人的事情。”
“是不是都是真的。”
鹤屋雪江灰色的眼睛凝视着他,缓缓的眨眼。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的柔软。
微微颔首却丝毫都不犹豫。
禅院甚尔深吸一口气,纵使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亲自确认后,他的大脑仍旧产生了剧烈的眩晕感。
“为什么……不骗我?”
他转动僵硬的眼睛,眼眶火烧般的疼痛,连带着大脑,都在一抽一抽的,眼前发黑。
明明已经骗了他这么多次。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就不能给他留下,最后一点的温柔吗?
他现在宁愿不知道,这些真相。
鹤屋雪江垂着长长的睫毛,她的呼吸面罩上,白雾微微覆盖。
禅院甚尔微微怔神,后来又想起那个金发女人在她病床边的样子,明白她现在难以发出声音,下意识的盯紧了她的口型。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明明已经绝望,却仍旧残存着可笑的期盼,等待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鹤屋雪江说,“因为我不想再骗你。”
禅院甚尔骤然直起身,他往后倒退两步后,急促的转身,面向墙壁,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捏紧的拳头,骨骼捏紧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手背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紧绷,才压抑住破坏点什么的冲动。
她骗他的还少吗?!从最开始,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