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帮助你。”◎
一之濑都子定定的看了禅院甚尔几秒,随后就抬起脚,径直往医疗室内走去。
禅院甚尔一把抓住她。
他完全没有控制自己异于常人的力道,骨骼嘎吱作响,让一之濑都子觉得自己的肩膀要断掉了。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头审视着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的表情漠然,扣住她的力道,却大到让她忍不住颤抖。
他没有说话,气息却十分逼人,一之濑都子挣扎着无法从他的手下逃脱,只能愤愤的抬起脸,“你疯啦?”
“你要去做什么?”禅院甚尔的声音不轻不重,垂下睫毛的黑色瞳孔深不见底。
“我去问问雪江,她绝对不会下达这种命令——”一之濑都子扯了扯自己的手臂,抬起眼直对上那双毫无任何情绪的黑眼睛。
她就知道,禅院甚尔绝对是骗她的,计划是早就已经定下的,一之濑都子看起来随和,又容易受人影响,其实内里极为独断专治,她经过谨慎推敲而制定出来的方案,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更改。
果不其然,她只是摆出求证的架势,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禅院甚尔说的是假话,鹤屋雪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确实是在骗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的疯了——”她看着禅院甚尔,无法理解。
这样做对他有任何的好处吗?
“不可以吗?”禅院甚尔微微的侧了侧头,黑发顺着他的动作,遮蔽住眼帘。
“因为刚才已经问过她,她亲口回答说,她爱我。”他缓缓的掀起眼皮,眼中露出嘲讽又冰凉的笑意。
“就这样。”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鹤屋雪江爱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肯爱着他的人。
唯一的。
而他对她,恨比爱多。
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狗屁世界上浑浑沌沌的活着,忍耐着痛苦,还欺骗着自己,哪怕是没有尊严放弃一切,像条野狗一样,也能就这样糊糊涂涂醉生梦死的活下去。
只要什么都不想——
毕竟出生禅院家的自己就像是一团烂泥。
禅院甚尔深刻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并且深深的痛恨着这一点。只要用时间去过渡,他或许就能放下对她的恨,转而继续生活下去。
他无法接受——
她既然这么想要一个孩子,那他就帮他完成这最后的愿望。禅院甚尔嘲讽的想。
鹤屋雪江的计划中,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存在,感情和自我,她能够分的这么清楚,把他排除她人生中的所有的计划之外,她以为他是什么?
一之濑都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禅院甚尔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和疯子差不多,他也不在意。
为什么一定要别人来理解他?再说,此刻他的精神正不正常,他自己也无法确定,又如何让别人不把他当成疯子?
是疯了,还是什么,都无所谓。
“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杀了你。”他垂下眼睛,看向一之濑都子,“这个计划缺了你,还能实施吗?”
一之濑都子僵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她能感受得到,禅院甚尔的话中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他是认真的。
“……都子,你按他说的做吧。”从走廊转角,传来女人的声音,一之濑都子惊愕的抬起眼,贝尔摩德的身影从走廊深处走出,“等了好久没有人来,我才过来看看。”
她脸上的神色复杂。
“或许比起我,他更加合适。”她的视线扫过禅院甚尔,轻轻转开眼,“而且,只要能够生下她的孩子的话……不管是我,还是谁,其实都一样。”
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