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目看向窗外,再度正回时,不出意外地选择了转移话题,“他还没醒?”
无论是从他目前的状态来看,还是从传到玉兆的相关实验资料来想,他的回避都是正常的。
灵砂顺从地给出详细回复,试图能减轻他心中哪怕一点不安。
他瞬间打破先前的平淡,甚至加快语速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问缘由、不顾自身、不计代价。。。。。。如同只要有所需要便可随意招使的工具。
“我不需要睡眠。”
“我不需要营养液。”
在重重抗拒下,灵砂终于还是成功说服他,让他得以休息一下。
只是。。。。。。他并未依靠后方墙壁,只垂首站在窗边不会过人的角落,像是定在原地般步入“休眠”。
没有营养液的催眠麻醉,也没有培养舱的刺激唤醒。因此,即便他真的可以睡着,也一定是有所感觉的浅眠。
灵砂本是这样想的,然而一天两天三天。。。。。。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未有任何改变。
如果不是胸膛的正常呼吸起伏,灵砂都要以为现在摆在那里的只是一具尸体。
五天整,灵砂卡着时间来到病房,在站定之时正望见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
他先扫过病房的各个角落,又将视线落到外侧走廊,像是在判断丹鼎司内是否有许多病患,最后才踏出角落询问说:“情况如何?”
简单的四字莫名带出一种与景元将军相类似的气势,但这种感觉很快便消失在他的下一句话中,“不要瞒着我,我只想听最真实的情况。”
早有准备的灵砂给出预设好的回答:“很遗憾,目前正处于保密阶段,我无法进行任何形式的说明。”
大概是毒素的效果已经过去,他周身的情绪归于缓和,条理清晰且不涉核心地询问起各方公务情况。
灵砂答了丹鼎司的部分,最后摇头道,“至于其他部分,大概只有青镞策士长能完全回答。”
他了然点头,却没有要去问的打算,似乎方才的所有问题都是为了进行大致了解。
顿了顿,他的目光倏地飘忽起来,半晌才犹豫地问道,“如果我做错了事,引得景元生气,应该怎么补救?”
这话中充斥着试图明知故犯的意味。灵砂瞬间警觉起来,先一步探道,“这要看具体是什么事。”
在几秒的沉寂过后,他低声心虚回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可能在性质上比较恶劣。。。。。。”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人性化了不少,甚至会区分事实与本质,但灵砂就是觉得,此时的他比五天前要危险许多。
这个危险不是指个人的生命安危,而是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会让他误入歧途的危险。
虽然不知道他认定了什么,但这种情况必定是能劝就劝。
“景元将军是很看重实质的人,毕竟谁都可能犯错,可这个错不能偏离本质,否则就是无可挽回的。”灵砂尽量将这话说得很重,以此来打消他可能存在的不法念头。
灵砂知道,他是极为看重景元的。所以灵砂没说仙舟律法,只提及此事会在景元将军心中留下何种看法。
然而他似乎并不打算因此而放弃,咬牙追问道,“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吗?”
灵砂敏锐地从中意识到什么,试探性询问道,“你已经做过这样的事了?”
没有反驳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认,尽管灵砂确定他这五天的时间里没有过任何移动,却仍忍不住怀疑他是否还有其他手段。
最终灵砂还是先确认性地问道:“你确定那不是幻象?”
他像是骤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就放弃了全部的交谈欲,含糊其辞道,“或许是吧。”
无论灵砂再如何去引,他都只作简略回答,不再主动提及自身任何相关。
这件事恐怕只有景元将军能继续追问下去了。灵砂在心中轻叹一声,提醒道,“明天,最晚明天你就能得到结果。”
与景元将军如出一辙的眼眸骤然亮起,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犯错的样子。
或许自己没有猜错,只是他自欺欺人地不愿被戳破幻象一事。
灵砂在离开之际如此想着,又在回身合门之时抬眸看向里面那道欢欣起来的身影。
既如此,那么在他看来,那究竟是一场行至殊途的噩梦,还是结局美好到不愿打破的幻象?
在仅余一道门缝的最后时刻,他若有所感地偏头看来,弯着眉眼给出一个全无杂质的安心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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