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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还没醒,但根据灵砂的说法就是:在药物作用下,他的生命体征已恢复至正常水平。
你隔着窗户去看躺在里面的熟悉面容。明明是全然纯白的被褥,却映不出他脸上的丝毫血色,仿佛体内的所有血液都已流尽。
即便是相较于初遇来说,他也未曾有如此脆弱的表现。
可是你该走了。你在此保留存档,却听身旁的灵砂又说:“最晚十个小时。”
“什么?”你下意识询问,随后才在灵砂的解释过程中同步意识到其中含义:最晚十个小时,景元就会醒来。
那么,是走还是不走?
。。。。。。五天的时间都等了过去,似乎也不差这十个小时。
但外面会有人等你,而你再度回归此地时,不会有一分一秒的延误。
这样看来,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你在心中给出判断,却迟迟没能移动脚步。
——你已经放弃过他一次了。
“能再多等我一会儿吗?”你轻声询问,却也知道这根本算不得征询。
灵砂沉默地向你看来,不仅没问及任何,甚至在几秒的时间后选择无声离场。
仅有云骑列队值守的走廊只剩你一位到访者,于是那些不知是探究还是警惕的视线时不时地便会落转过来。
你退了两步,不再贴近门窗边缘,只和附近云骑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渐渐收回。他们似乎站得更直了些,目光中满是特意彰显而出的坚毅。
两个时辰后正赶上云骑的换班时间。前来更换的云骑小队向值守小队行礼示意,后者回礼进行交换。
按理来说,先前的这队值守云骑在更换之后便可直接列队离开,但那位云骑队长率先转身对向你,带领其他人向你也行了一礼。
你下意识颔首回应,目送他们远去,随后才迟疑地看向病房内和你一模一样的那道身影。
景元都还在里面,他们没道理认错的啊。。。。。。
注定得不到解答的问题也没必要再去细想。你略过这一点,继续思考出去后应该做些什么。
说起来,前面是设想到第多少种情况来着?
你继续发散思索着,在不断设想的同时给出每种情景下的“自救”方法。
眨眼便是一小时过去,前来探望的彦卿停在你身侧,忽然开口道,“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
单从言辞来看,这话颇有种“我查过你全部档案”的傲然。
但彦卿这话说的很平,他只是在点出这则事实,甚至在下一句便补充说:“抱歉,公务需要。”
“理解。”你点头回应,扼制住想要好奇追问下去的念头。
如果彦卿有什么要问的,一定会主动提及,不需要你去开口。
果不其然,在几秒的斟酌之后,他向你发问:“你是什么时候诞生出自我意识的?”
这道问题更像是个引子,你猜他真正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选择景元?又想从中得到什么?
“这不重要。”你轻声回答,又深入思索道,“大概是因为,没人会想看太阳沉入海底吧。”
彦卿看向你的目光中依旧毫无情绪,像是在做出理智的判断,最后才郑重道,“多谢。”
你摇了摇头,没再应声回复,只重新浸入自己的设想之中。
然而短短两分钟的时间,灵砂便返回此地,推开房门示意道,“进来吧。”
彦卿快步踏入其中,在来时还极为沉稳的步伐在此刻变得急切起来,就像是毫不掩饰地昭明:景元即将醒来。
或许是心理作用的影响,你恍惚间看到景元指尖微动,的确是有醒来的征兆。
“不进来吗?”在门边驻足的灵砂按着门框向你询问。
只在这一句话的时间,你便看到景元眼睫轻颤,像是在下一秒便会从沉眠中挣脱。
“不用了。”你低声回应,在瞬间存档的同时折身向外走去。
离开丹鼎司,前往鳞渊境。。。。。。你循着早就做好的模拟快速前行,最终停步于不知何时安排的云骑部署前。
云骑抬手将你阻拦下来,以通知的语气说:“此地不得擅入、不可久留,还请尽快离去。”
你召出长剑在手中握紧,言语间是同样不会退让的坚持,“我也不想对你们动手。”
但是没有办法,你要离开就只有这一条通路。
在交手前,你还是将长剑收起,决心无论何种情况都不动用。
以「镜中渊」的面板来说,你也用不到什么武器,仅凭拳脚功夫就能让他们短暂的陷入无法行动状态。
建木封印近在咫尺,你甚至已然感受到体内能量的流逝。
你在继续靠近的同时抬起手,准备与之完全贴合。。。。。。
“住手!”快速落来的飞剑带着恍若威胁的气势,见你毫无退避的打算,又硬生生地偏移过去,堪堪留下一道剑气从旁略过所引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