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等高鹏举说话,徐陈砚先开口:“安排一下今天把国台采完,剩下的往后面安排吧,我很累了。”
他都这么说了,高鹏举还感说什么,听人家的去安排。
简然找到高锐生的时候,他正在会客室里跟高芮下棋。
可他的眼里哪有棋呢,黑瞳白底,映出来的都是高芮。
高芮:“这次是哥哥第四次跟渡边飞鸟比赛,最近练棋练的都快住在棋院了,连带着我都好久没看见我爸。”
高锐生:“是呢,徐陈砚是这个性格,你别多想了,等忙完这段他跟你爸就轻松了。”
“那……”高芮话说到一半,看见简然,“哎?姐姐怎么进来啦?我还以为你会陪着徐陈砚哥哥采访完呢,要来下棋吗?”
简然摆手,坐在沙发上:“不用了,你们下,我在这坐着就行。”
她望着桌上的茶具发呆,下意识摸了摸头发上刚刚被徐陈砚摸过的地方。
简然无数次被他揉过,但只有这次,让她全身像过了电似的,心跳轰鸣,近乎窒息。
完了。
简然觉得自己好像病症患者。
曾经无数次征兆,告诉她她患病了,都被她忽视。
等到真正确诊,已经病入膏肓,病症悄无声息地侵入她的身体,四下扩散到每一根血管,无药可救。
高锐生下了半个小时的棋,听高芮
说了半个小时的徐陈砚,听到他按捺不住。
“我有话跟你说”的“我”字说了有半分钟,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哀求的眼神看向简然:“嘤嘤,你先出去待会儿行不?我有话跟高芮说。”
简然其实没听他们说话,但听高锐生这么问,她干脆利落地说了声“好”便离开。
高锐生觉得简然有点怪,但他有要事在前,没顾上简然。
简然没地方可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棋院的院子在夏天很美,阳光穿过棋院竹帘的缝隙,在她脚下的青石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竹帘被风掀起时,檐角铜铃“叮”地晃出声涟漪。
她还记得,小时候来这里找躺躺猫的时候,简然总想着,等再长高一点,就把铜铃摘下来。
终于,时间被棋子切割成琉璃碎片,蝉鸣把空气熬成粘稠的琥珀。
她到了可以把铜铃摘下来的年纪,却只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不要被徐陈砚发现。
去哪里都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接到蒋云程电话的时候,简然想也没想,跑去帮忙给他的小狗接生。
蒋云程的家大到像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城堡一样,需要保安领着,才在他家院子里找到他。
攀在鎏金栅栏上的蓝玫瑰溅的满是鲜血,蒋云程面前的小狗躺在血泊里,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
简然不顾身上穿的白t恤,学着以前邻居接生小狗的样子,用嘴吸了吸刚生出来的小狗的鼻子。
蒋云程举着碘伏棉签的手抖成筛子:“简,简然,你要不要先消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