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袭黑袍的剑师领着一对落魄母子进来。
剑师行礼:“拜见大公子、见过娇娇!”
梁琚放下手里的活,走近那对母子,母亲外貌有四十出头,实则骨龄还不到三十,而儿子亦有十五岁,琬琰心下转了一下,猜到了什么。
梁琚道:“这是梁璋。”
“梁璋……”她想不起来。
梁琚道:“梁璋,外祖之长孙,其母越姬,梁家上下被田光诛杀全族之时,因舅父要娶正妻,将越姬、梁璋送到了乡下庄子避讳……”
那场变故便是田光及田家发动兵变之时,因为储君娶妻,宫门大开,一起进去的还有刺客与死士,梁家上下被诛杀殆尽,手段不可谓不狠。
琬琰问:“兄长想做什么?”
“吾欲助梁璋夺回梁家,这几年吾已寻到当年外祖、舅父的忠义之士。”
琬琰想到自己的任务。
梁琚道:“可现下想要夺回来略有些难度,需得吾先正名,再得梁国,待吾登位,再将梁国归还璋弟之手……”
琬琰微敛眸光,这妇人一听要护她儿子做国君眼睛立时就亮了,燃烧着熊熊的野心,而那孩子同样如此。
琬琰摇头:“此子面相不堪造就,护他上位,不如再寻外祖其他后人。”
梁琚问:“尔不同意?”
琬琰道:“让他写几个字。”
梁璋起身,接过侍人递过的笔墨,他是学过读书识字的,写了一句论语,琬琰细细地看着书法,“兄长且看!”
梁琚接过,因为琬琰擅长从字观人,梁琚也学得此技,不由得颇是失望,“确如小弟所言,难堪造就。若是早些年寻到,许能纠正……”
“不,兄长此言差矣,尔纠正不了,其母心思狭隘又自私自利,这样的母亲教导不出优秀的儿女。兄长寻找他们,当与吾商议,不该一意孤行!为他们母子置办一份家业,远远送走罢。”
剑师这一路过来,与越姬早有私情,此刻听到琬琰的评论,抱拳一揖:“请娇娇慎言,璋公子乃是梁国前国君最后的后人。”
越姬重重一磕,“琚公子,不能因娇娇一席话,就断吾儿前程。”
又有两个侍从齐齐跪下求情。
梁琚面露难色。
琬琰本不想说得难听,此时冷声道:“他并不是梁国储君的亲生儿子,是越姬与他人苟且所出。吾能从骨相观出他的身世来历,吾也知尔与越姬一路早有私情,她之腹中已有三月胎儿。吾还知,尔们两个随从,早被他们收买,只要一力扶持梁璋得位,就能高官厚禄。可惜,尔们不知梁璋根本不是梁国储君的亲子,更无他血脉。越姬骗了尔们!”
越姬面容微变,只得片刻,当即道:“娇娇怎可胡言乱语!”
琬琰走近越姬,叩住她的下颌,“尔这妇人,以吾之名,怎会出口!所谓梁璋,不如叫田璋罢,他本是现任梁国君的亲生儿子。要不要吾告诉于他,关于尔的下落,尔以为,新王后可能容尔!”
在场众人已然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