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钱。”女孩眼睛亮若寒星,盯着她,手臂上缠着白布的褐色衣袍早已透出血来。说完这三个字后,在谢惊秋大惊失色的面容下,她直愣愣晕了过去,同时那呢喃着几乎听不清的话涌入脑海。她说:“救我。”谢惊秋也是孩子,当时只会些简单的望闻问切,看着失血晕过去的人早已手足无措,多亏黄昏之即,老师终于找到了她。看着睡在玉塑娘娘脚边的两个小小女娃,李清咧嘴,登时傻了眼。“陛下,当年是老师救了你,不是我。”谢惊秋的视线定定落在楚离身上,就差把做人不要恩将仇报写在脸上。天色渐晚,楚离坐在一旁悠哉下着棋,朦胧的光线似乎为她头上的银冠镀上一层浅淡光泽,谢惊秋依旧跪在地上,膝盖已经毫无知觉。“谢顺常。”楚离转头,话说得平静而笃定:“其实,孤应该杀了你们才对,但是后来却改了主意,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最为有趣。”见过君王的狼狈可不是什么好事,最有可能招惹祸端。对于这样恩将仇报的话,谢惊秋面不改色,只是眉眼却沉了下去,透出些疏离冰冷的意味。原来如此,恐怕在她的眼中,自己与老师除了“恩人”这层身份,最让她难以忍受的,便是儿时的羸弱狼狈被人所窥得吧。可既然厌恶她,又何必谢惊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五指骤然握紧。“谢顺常,你最好老实呆在王宫,至于寻死——”楚离突然吧嗒落下一子,她起身来到谢惊秋面前,手放在狐裘系带上,在徒然有些僵硬的身躯前,温和笑道:“果真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莫是忘了自己还有母父了?”她的身形高挑,这样站到谢惊秋面前,有一种隐隐的压迫感,在加上她这句话中的威胁显而易见,谢惊秋不适地往后退了一步,暗中咬牙。深蓝的艳色逶地而落。“我”谢惊秋呼吸急促,看着逐渐覆过来的身躯,有些羞恼地侧开头,冷声道:“我只要老师安好。”楚离低头极有耐心地吻上她的唇瓣,细细勾画着,在两人愈加不稳的呼吸中,轻声笑出来。“柳家自有百密一疏之时,孤信得过李长史。”夜深,雪静静在殿外飘飞。昏暗的寝殿内,看似早已昏睡过去的谢惊秋缓缓掀起眼皮。侧头看着一旁阖眼沉睡的女人,她忍着身上不可言状的酸痛,悄无声息地起了床,走到砚台前,小心翼翼地在书柜翻找着什么。如果没有记错,王上的寝殿内,放着整座皇宫的暗路图,包括出宫的暗道。啪嗒——也不知道按到了什么,谢惊秋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向床上看去。没醒。她咬唇,缓缓吐出一口气。视线所及,一方檀木盒在书柜突然在最下层中出现,谢惊秋眼里露出一丝喜色,很快稳住心神,半蹲下身,动作轻巧地将盒子拿出。上面的铜锁泛着暗光,锁身带着一个圆形凹槽,里面刻有梅花纹路。玄玉?谢惊秋将腰间的玉珠嵌进去,毫无动静,失望之下,余光却瞥见一抹冷泽。——一颗圆润的玉石,倏尔楚离的袖中滑出,悠悠滚到棉被上。上面的梅花图案在月色下熠熠生辉,泛着潋滟光华。【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6-1301:25:32~2024-06-2202:0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瓜很好吃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少年南柯梦,相许两心动出宫◎“楚离,放我出宫。”◎谢惊秋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指尖捻起那颗玉石,转身之际,回头看了看那正沉沉睡着的人,垂下眼睛。玉石嵌入锁身的刹那,只听一声低响,木盒便弹开了浅浅缝隙。谢惊秋嘴角一挑,忙按着盒身打开,入目一张被齐整叠好的黄纸静静躺着,她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错综复杂,不过谢惊秋还是一眼辨出了宫外连通承乾宫的暗道。妙极。原来,殿内后方,那角落处的浴火飞凤图下,藏着一个机关。谢惊秋心下了然,转身正要举步走过去,一只修长的手便伸了过来,在她倏然凝滞的呼吸中,温柔地扣住她的手背。“谢顺常。”她的深蓝狐裘正披在女人身上,谢惊秋对上那道似笑非笑的视线,朱唇微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楚离却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抱上冰凉的桌子,笔墨纸砚被一扫而净,咣当撒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