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桥附近人声喧嚷,看着对面冷冷审视她的紫衣女子,谢惊秋抬手行礼,面不改色:“大人,可否开始?”女子瞥了眼身后,刚刚的几个人被她打得鼻青脸肿,脸上尽是灰败之色,她轻轻一笑,挑眉道:“你现在站出来?难道没有看见这几个丫头的下场吗?还要和我打?”“况且——”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谢惊秋:“你看起来不抗揍。”话罢,台下传来哄笑声。谢惊秋眼眸微微弯起,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大人和我打一场就知道了。”这番话不卑不亢,还带着隐隐的挑衅,紫衣女子也不恼,点了点头,把一只手背在身后,含笑道:“那便让你先出手,如何?”紫衣在玄羽卫中,武功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程度,与武将身手也不逞多让,因此,明琴并不打算用全力。否则把这些半大的姑娘打得伤痕累累,痛哭流涕,回去楚统领定会扒了她的皮。冷风吹起谢惊秋的发丝,几缕轻飘飘挂在肩头,带出些萧瑟的意味。谢惊秋今日带了那个狐狸面具,她不想被人认出来。台下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高声多言,只有谢惊秋眼眸冷静,平和,心如止水。这两年春秋匆匆而过,她不仅学着阿母的医术,从玄羽卫学到的束蛇术更是练的炉火纯青,动作间浑然天成,内力纯厚。她没有为了此时而准备过,却因为这个世道时时刻刻也不敢停歇。换来如今站在这里的底气。谢惊秋暗暗抿唇,看着紫衣女子的身形,掌风猎猎,带起身上侵染多年的药香。明琴没料到清原还有会束蛇禁术的百姓,一时怔愣,即使旋身去躲,肩头也被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要不是后退卸去了些力道明琴暗暗想到,恐怕,就不是隐隐作痛这么简单了。但对面的人也没全身而退,脸上的面具被她扫掉了,啪嗒掉在地上,裂成三段。“欸!!?刚刚怎么了?”“不知道,没看清,动作太快了。”“这是谁家的娘子?竟练了这么一身诡谲的武功,看起来有点吓人啊”“这不是谢惊秋吗?谢大夫的姑娘!”眼见面前露出真面目的女人样貌清绝,台下登时有人认出来。先前柳家大厦倾倒,谢惊秋背后做的一切都被人有意隐去,只是谢修兰在清原着实太过出名,身为大夫药到病除,还经常为百姓免费施针救治,几乎家家户户都知晓她,她的女儿也因此来到众人的视线中,温润如玉,清雅无双,知道的人还不在少数。“是她!”“哎呀,谢家女儿的样貌在咱清原可算是出了名的,如今看来,真是名不虚传。”有人不屑冷哼:“一个女人,长得如何不重要,有没有真本事才重要呢!”耳边话语嘈杂,谢惊秋屏去外界的一切,目光只是紧紧盯着紫衣女子的动作,见她神色露出一丝异样,竟然还带着些许警惕,唇角挑起一抹笑。“大人,规则说能在您手底下过十招便算赢,这算一招吗?”明琴冷笑:“怎么不算。”她欺身而上,这一次身形轻盈,指尖衣袍带有劲风,内力毫不掩饰。谢惊秋没有躲避,同她缠斗起来,而江言早已在台下双眸瞪大,震惊不已。庭院深深,草木却被修剪的干净秀气。“兴鸢!快些把我放出来!”江母迈进医馆后院的瞬间,便听到了药房传来的呼喊。她忙不迭跑过去,把堵在房门的水缸搬到一旁。“修兰啊,这是谁干的?怎么把你关在这里!”谢修兰终于能够推开门,扶着门框大汗淋漓,气息不稳道:“快——”她喉头上下滑动,感到涩然无比,却语气十分急切:“是惊秋兴鸢,快去美人桥,帮我拦住秋儿!”“谢丫头?”江母蹙眉:“你家姑娘干的?她去美人桥干什么?”谢修兰摇摇头,抬眸望着她,额间汗珠晶莹,无力道:“去参加玄羽卫的选拔。”“快江阿姊,我身体不太好,你帮我去拦住她,要快,否则就来不及了。”若真被玄羽卫选上,便是官家下令带人离开,她根本无法挽留。“好好好,你别着急啊修兰,我这就——”“阿母”院门传来一声轻弱的呼唤,谢修兰身形一僵,随之眼眶通红地看过去,死死盯着人,待看到谢惊秋腰侧的玉牌在阳光下泛着冰冷色泽,她身形踉跄的跑过去,一巴掌拍在那雪白的脸上。谢惊秋脸颊一痛,侧头抹去嘴角淡淡的血迹。她目光平静的看向颤抖不已的妇人,轻声又唤了一句:“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