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翻身坐起来,摸了下枕头底下,还是没动静。
那根银簪墨情一直没收着,她也没再问。
诗画端着账本进来时,她正啃一块芝麻酥。
“绸缎庄这月赚了八百两。”诗画说,“药铺五百二十两,布庄三百。”
沈悦咬了一大口,“挺好。”
诗画合上账本,“明儿想吃什么?”
“炸春卷。”她说,“配鸭血粉丝汤,再来碗绿豆汤,放薄荷叶。”
“行。”诗画记下,“米饭要软的?”
“嗯。”沈悦舔了下手指上的芝麻,“软的。”
诗画刚走,书诗就来了。
“西角门昨夜无异。”她说,“墨情巡完一圈,说一切正常。”
沈悦点头,“那就睡个安稳觉。”
书诗顿了下,“知意还没回来。”
沈悦皱眉,“她去哪儿了?”
“说是去外头转转。”书诗说,“她常去柳叶轩茶楼听消息。”
沈悦哼了声,“让她别惹事。”
书诗应了声,退了出去。
沈悦躺回榻上,继续看话本。
翻了两页,觉得没意思,干脆闭眼养神。
外面阳光正好,风吹得窗纸沙沙响。
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见脚步轻快地进了院子。
是知意回来了。
她没睁眼,耳朵却竖着。
知意没直接进屋,先去了偏厅。
过了一会儿,书诗也过去了。
接着是诗画和墨情的脚步声。
她们在开会。
沈悦翻了个身,假装刚醒。
睁开眼,看见知意站在门口。
“你去哪儿了?”她问。
“茶楼坐了会儿。”知意说,“听说点事。”
“什么事非得偷偷摸摸开小会?”
知意看了她一眼,“有人在传您不得宠。”
沈悦愣了下,“谁传的?”
“好几个府里的嬷嬷都在说。”知意说,“说什么王爷成婚月余,从不留宿正院,还说您靠嫁妆进门,是个空架子。”
沈悦冷笑,“他们挺闲啊。”
“不像是随便说的。”知意说,“话太齐了,像有人教。”
沈悦眯眼,“你是说,故意抹黑我?”
知意点头,“我套了话,最早提这事的是忠勇伯府的车夫。他在王府外等主母赴宴时,跟别的仆人聊起来的。”
沈悦坐直了,“然后呢?”
“我查了。”知意压低声音,“忠勇伯府管事嬷嬷,是他侄媳。而他侄媳的姑妈,是张嬷嬷的亲妹妹。”
沈悦眼神一冷,“张嬷嬷?那个被配去看库房的老东西?”
“对。”知意说,“她虽然没了权,但亲戚还在府里做事。她侄媳现在管着伯府采买。”
沈悦冷笑,“她是想借外人之口,败坏我名声?”
“不止。”知意说,“她在挑拨您和王爷的关系。要是外面都说您不受宠,以后有人欺负您,别人也不会信您有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