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换了,水换了,床也查过。”书诗说,“没人动手脚。”
沈悦这才睁开眼,看了她一下:“你们办事,我放心。”
她说完,站起身,把外袍脱了,搭在屏风上。里面是素红寝衣,袖口宽,领口低,穿得舒服。
她坐回软榻,脚缩上去,靠着引枕躺下。
“我想歇会儿。”她说。
“好。”书诗应着,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个紫檀木箱,摆在角落。她打开箱子,把几份文书放进去,锁好,钥匙贴身收了。
墨情站在床尾,盯着那根针看了几秒,然后从怀里摸出个小蜡丸,把针裹进去封死。
她走出去,在门口交给了一个低着头的小丫鬟。
“送去老地方。”她说,“让线人查来源。”
小丫鬟点头,把蜡丸塞进鞋底,快步走了。
书诗回来时,看见墨情还在门口站着。
“还不放心?”她问。
“太巧了。”墨情说,“香有问题,针也有毒。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你是说……有人里应外合?”
“嗯。”墨情看着屋里,“王府的人,知道我们会查嫁妆,也知道新房要换东西。但他们还是敢留隐患,说明不怕我们现。”
书诗冷笑:“那就让他们看看,是谁先撑不住。”
她走回屏风边,拿起帕子擦了擦箱子角。灰不多,但她擦得很仔细。
墨情回到柱子旁站着,手插在袖子里,眼睛一直盯着沈悦的方向。
沈悦闭着眼,呼吸慢了下来。她一只手搭在胸口,另一只手垂在榻边。
香炉里的烟袅袅上升,清得几乎看不见。
外面锣鼓还在响,但隔着墙,已经变得很远。
书诗把帕子叠好,放进袖中。
“今晚轮谁守夜?”她问。
“我第一个。”墨情说,“你回去睡两个时辰。”
“我不累。”
“你得养精神。”墨情看着她,“明天才是开始。”
书诗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看了看。院子里没人走动,只有几个仆妇在远处收拾花篮。
她关上窗,拉紧帘子。
屋里安静下来。
沈悦翻了个身,脸朝里躺着。她的手指动了动,像是做梦碰到了什么好吃的。
书诗轻声说:“她睡着了。”
墨情走过去,在床脚撒了点粉。又弯腰看了看床底,确认没有异物。
“被子够厚。”她说,“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