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喧闹。
一个货郎边走边吆喝:“听说没?侯府世子拿媳妇嫁妆给外室买饰!连老太太补药钱都克扣!”
旁边路人立刻接话:“可不是嘛,我表姐夫在侯府做杂役,说沈小姐屋里的炭都被换成劣的,差点冻病!”
消息一路往东市传开。
书诗冷笑:“这倒省了咱们贴大字报。”
沈悦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下人最信这种事。谁贪谁抠,他们比谁都清楚。”
书诗低声道:“我刚问了守门的,说昨夜那个小厮没回侯府,估计是躲去了城南亲戚家。”
沈悦点头:“那就让他藏。只要他不出面,这事儿就永远是个‘下人酒后吐真言’。”
书诗想了想:“要不要让知意去趟济仁堂?那边有个老药童和我家有点旧情,兴许能打听出苏婉柔最近开的什么方子。”
沈悦摇头:“不急。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局面,别让侯夫人狗急跳墙。”
书诗应了声,转身要走,又停下:“对了,今早有辆马车停在巷口,车帘动了动,像是有人往这边看。”
沈悦皱眉:“看清是谁了吗?”
“没。”书诗摇头,“但车角有块旧铜牌,像是侯府的标记。”
沈悦眯眼:“看来他们是真慌了。”
书诗冷哼:“慌也没用。这事儿现在已经不是咱们说了算,是满京城的嘴在说。”
沈悦喝了口热茶,缓缓道:“让他们传。传得越广,顾言洲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书诗站在门口,望着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围在货郎摊前听八卦,嘴角微扬。
她低声说:“主子,我觉得……用不了三天,刑部那儿就得有人主动来找咱们。”
沈悦吹了吹茶沫:“来就来。反正状子已经备好了,就差盖印。”
正说着,知意匆匆进来,脸色有点变。
“怎么了?”沈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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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听说,李媒婆一大早被官差带走了。”
沈悦一愣:“为什么?”
“说是户部查到有人伪造婚书案,牵扯到她经手的几桩假姻缘。”知意顿了顿,“关键是……其中一个名字,是顾言洲。”
沈悦放下茶杯:“有意思。”
书诗眼神一凛:“这可不是咱们动的手。”
沈悦冷笑:“当然不是。这是有人在背后动手,借题挥。”
知意紧张:“会不会是苏家?”
沈悦摇头:“不像。苏家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空搭理这些陈年旧账。”
书诗沉吟:“除非……是有人想逼顾言洲交出什么。”
沈悦盯着窗外,半晌笑了:“那就让他们斗去。咱们只管听着。”
知意小声问:“那咱们还去刑部递状子吗?”
沈悦咬了口饼:“去。明天就去。趁着风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