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坐在书房,手里还捏着那份油纸包。
天已经亮了。
他没睡。
桌上烛火早就灭了,只剩一点黑灰。
他把证据又翻了一遍,从混混画押的手印,到茶楼账本的影抄件,再到阿蝉画的送钱路线图。
每一页都看得慢,但没停。
最后他合上册子,抬头看了眼窗外。
宫里该开宫门了。
他站起身,走到屏风后换了件亲王常服,深青色,没绣金线,看着不显眼。
下人进来要帮他束腰带,他摆手:“不用。”
他自己系好扣子,出了门。
马车等在府外。
他上去,帘子一放,没说话。
车夫知道规矩,也不问去哪,直接赶车进宫。
到了慈宁宫外,秦淮下车,守门太监进去通报。
他站在廊下等着,手插在袖子里,不动。
不多时,里面传来声音:“请王爷进。”
他抬脚进门,穿过穿堂,进了正殿。
太后坐在上喝茶,看见他进来,没放下茶盏,只抬眼看了看。
“这么早?”
“有事求母后。”
太后吹了口茶沫:“说吧。”
“我想娶左相府沈悦。”
太后手一顿,但没惊讶。
她慢慢把茶盏放下,看着他:“你认真的?”
“认真。”
“你不是最烦这些事?前两年宗室给你提了多少回亲,你一个都没应。”
“以前不想。”
“现在想?”
“现在觉得合适。”
太后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查她查很久了?”
秦淮没否认:“查了。”
“查出什么?”
“她被人造谣,翻墙留宿破庙那些话,全是苏家小姐花钱让人编的。”
“然后呢?”
“她没出门,没辩解,也没找人告状。就照常吃饭睡觉,让丫鬟盯着苏府动静。”
太后点点头:“所以你觉得她稳得住?”
“不止。”秦淮说,“她不慌。别人骂她,她只说‘我又没做亏心事’。她知道谁在折腾,谁在过日子。”
太后喝了口茶:“那你为什么不来自己提亲?非要我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