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那个王员外郎?”沈悦问。
“您怎么知道?”知意愣住。
沈悦放下碗:“他都快把自个儿卖了,还能藏得住?”
知意笑了:“诗画也查到一笔三百两,转给了他小厮亲戚开的当铺。”
“打点账房吧。”沈悦打了个哈欠,“怕咱们翻旧账。”
“墨情说他最近吃安神药吃得凶。”知意压低声音,“心跳快,夜里惊醒。”
沈悦嗯了声:“做贼心虚,正常。”
她躺回去,闭眼:“你们忙你们的,别吵我。”
知意轻手轻脚出去,把门带上。
第二天中午,沈悦在廊下晒太阳,嘴里嚼着蜜饯梨条。
知意走过来,站边上:“那人昨儿去了苏府后巷,没走正门,车帘一直垂着。”
沈悦咬碎一颗果核,吐出来:“让他去。”
诗画随后过来,手里捧着本新册子,封面四个字:旧账新录。
她递给沈悦:“看看?”
沈悦眼皮都没抬:“收好。别脏了我的箱子。”
诗画把册子抱紧了:“锁进嫁妆箱底,墨情还包了油纸,熏过香。”
“行。”沈悦翻了个身,脸朝外,“你们该干嘛干嘛。”
知意小声问:“要不要放点风声?就说咱们手里还有别的账?”
“不用。”沈悦眯眼看着天,“他自己会猜。”
“猜多了就疯。”书诗从角门进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我刚换班回来。侯府后门出了个穿灰袍的,包袱鼓鼓的,往西市去了。”
“记路线了吗?”沈悦问。
“记了。”书诗点头,“我让小顺子跟着。”
沈悦嗯了声,没再说话。
她躺着,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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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在想。
顾言洲现在肯定坐不住。
苏家倒了,钱被退了,他还偷偷行贿,药越吃越多。
他撑不了多久。
一定会再来找她。
到时候。
她只要说一句话,就能让他跪着出去。
诗画坐在库房里,一页页抄写《顾氏私挪明细册》。
上面写着:
三月十七,挪嫁妆银三百两,经永通当铺转至户部王员外郎亲信;
四月初二,赠金二十两,事涉军需采购账目勾销;
四月初五,请医三次,药费增三倍,主症:心悸、多梦、畏光。
她合上册子,吹灭灯。
墨情在外头等着,递来一个油纸包:“包好了,防潮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