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睁眼的时候,书诗正站在床前。
她把帐子掀开一条缝,“主子醒了?”
沈悦坐起来,“外头有事?”
“宁国公夫人今早去了赵府茶会。”书诗说,“当着好几位夫人的面说,你作息规律,吃得香睡得稳,王爷天天陪你吃饭,是真心敬重。”
沈悦点头,“她还说了啥?”
“说张夫人派人去请苏婉柔舅父,门房直接拦了。”书诗嘴角一扬,“人家现在见了张夫人都绕着走。”
沈悦摸了摸耳垂,“有没有人问宫宴的事?”
“问了。”书诗说,“赵夫人提了一句,宁国公夫人就说,你这种性子最难得,不争不抢,反倒最受宠。”
沈悦嗯了声,“让她说去。”
书诗低头,“厨房刚送了芝麻酥,要不我端进来?”
“放着吧。”沈悦下地穿鞋,“等晚上再吃。”
中午时分,诗画前来向沈悦报账。
“绸缎庄那批南洋纱,查清楚了。”她说,“是掌柜和库房老丁串通,每月克扣两匹,三年下来少了八匹。”
沈悦啃着苹果,“卖哪去了?”
“知意跟了一路。”诗画压低声音,“进了忠勇伯府后角门,换成了银票。”
沈悦笑,“他们倒是会做生意。”
诗画也笑,“要不要现在就揭出来?”
“不急。”沈悦吐出果核,“让他们再多贪点。”
下午,知意悄悄溜进房间,手中捏着一个小纸包。
“西角门小厮给的。”她说,“说是有人托他转交,脸蒙着,追丢了。”
沈悦接过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封信,没署名。
她随手搁在桌上,“先放着。”
知意看了眼,“晚上王爷要来吃饭?”
“他说要来。”沈悦躺回榻上,“让厨房做糖藕。”
傍晚秦淮进门时,天刚擦黑。
他没换衣裳,直接进了偏厅,“今日兵部议事晚了,莫怪我来得迟。”
沈悦从桌边抬头,“菜都齐了,就等你。”
桌上四道菜:百合莲子羹、荷叶粉蒸肉、糖藕、银耳炖雪梨。
秦淮坐下,“听说你最近睡得好?”
“还行。”沈悦夹了块藕,“夜里不醒,早上也不赖床。”
秦淮给她舀了一勺羹,“气色比前阵子润多了。”
沈悦笑,“王爷若常来吃饭,我肯定更精神。”
秦淮轻笑,“不是我来,是你这儿清净。来了就不想走。”
沈悦低头喝汤。
墨情端了碗热茶进来,放在秦淮手边。
秦淮看了她一眼,“有事?”
墨情摇头,“主子睡前要喝半碗温茶,顺气。”
沈悦接过茶碗,“你也去歇着吧。”
墨情应了声,退到门口又停下,“西角门那个小厮,我问过了,没见过那人脸,但听口音不像京里人。”
沈悦吹着茶,“记下他身形,回头让知意查查。”
饭吃到一半,秦淮忽然问:“那封信,看了吗?”
沈悦筷子一顿,“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