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忽然打断了他:“您说的老鼠……是指这个吗?”
教授愣了一下,他下意识低下头来——那条被他藏在床单里的尾巴不知什么时候再次撕破了床单,耀武扬威地从狭窄的门缝里钻了出来,不甘示弱地直接缠上了另一人的小腿,一圈圈绞紧,尾刺将对方的裤腿撕扯得七零八落,划出了无数道口子。
教授:“……”
无法自控、毫无理性、异常愚蠢的尾巴!
肩上忽然传来轻微的推力,下一秒某位恶魔已经进入了他的房间,正不紧不慢地将门关上。
见人死死瞪着他,一只手藏在身后,炸着毛慢慢向后退,尾巴却眷恋而贪婪地缠着他的小腿,金发青年好像很是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别怕。”他站在原地不动,温柔地轻声诱哄道:“您应该早就猜出来了,我也是……魔鬼,而您是我的同胞。”
“您对同胞似乎也没有多少友爱之情。”教授冷冷地说。
饥饿。
某种诡异的饥饿感,在看见这个人的瞬间几乎是成倍数地上涨爆发,差点压过了他的神智。他感到口腔里在分泌大量唾液,腹部深处一阵阵烧灼般的酸楚空虚,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渴求些什么。
这种怪异难耐的饥饿感影响了他的理智,令他的思考与反应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以至于他似乎仅仅只是晃了神,下一秒便瞧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离他近得出奇,正冲他伸出手来。
黑发青年的瞳孔剧烈瑟缩了一下,他几乎是本能般瞄准了那截白皙脆弱的脖子,试图将餐刀插进去,甚至忘了这是否会激怒对方——结果手腕被轻描淡写地抓住了。
看了一眼自家宿敌将餐刀缠在手心里的右手,还有地板上散乱的棉布与酒,阿祖卡沉默了片刻,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轻声问道:“您刚才在……干什么?”
……不知怎的,教授忽然觉得这家伙变得好可怕。
被抓住了,然后被胜利者压着脊背按在了床上。
那家伙的力气简直大得惊人,黑发青年几近本能地剧烈挣扎起来。餐刀早已被解下丢在地上,他试图翻过身来,拼命抓挠踢咬,尾巴愤怒地拍打着床沿,将另一人的衣服划得乱七八糟,却在被人扯下裤子、毫不留情地握住了尾巴根时,顿时浑身僵直着颤抖起来。
“别——!”
按在尾椎骨上的温热手指微微一顿:“……疼,还是不舒服?”
他没有回答,只是于越发灼热的昏沉与渴求中下意识咬紧枕头,从喉咙里不受控地传出似乎夹杂着哭腔的含糊咆哮与呜咽声。
阿祖卡阴郁地闭了闭眼睛。这幅模样着实似曾相识,吞噬爱欲之神碎片时,此人也是这幅一点点失去理智、欲求被无限放大的狼狈模样。
……难道又是爱欲之神的恶劣把戏吗?
先是将整条尾巴在手心里仔细摸索了一遍,顺便治愈了腿上的血痕和撞出来的青紫。趁着新生恶魔浑身瘫软,那些早已被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也被一件件脱了下来。
另一人正用微凉的指腹轻轻抚摸着他赤裸的后背,顺着脊骨的方向向上检查。明明是最温柔不过的动作,落在脊背上却是激起了几近疼痛的强烈刺激——他的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了。
那条新生的尾巴再次缠上了他的小腿,不知是报复,还是难耐,蛇一般一圈圈缠死绞紧,尾刺胡乱拍打着小腿内侧,刮蹭出一道道血痕。
圣子宽容地允许了这些小小的冒犯,他用膝盖不轻不重地压住了另一人颤抖不已的后腰,止住了所有可能产生的挣扎,
“您可能看不见。”他低声说,手指稳稳地落在另一人的肩胛骨上:“这里……有些红肿。”
其实不仅仅是红肿,而是出现了两道大概一掌长的裂缝,其中正缓缓渗出怪异的半透明液体,带着硫磺的气味,伴随着呼吸轻微开合着,隐隐显露出其下尚在呼吸蠕动的、红色嫩肉来。
“疼吗?”
他怜爱地用指腹慢慢抚过那优美凸起的嶙峋骨骼,忍不住俯下身来轻轻吻了一下。柔软的嘴唇一触即分,微凉的金发却是在另一人的后背上拖曳了一段距离,在感官被无限放大的当下,另一人顿时发出一声颤抖的闷哼。
阿祖卡听见自家宿敌终于开了口,阴郁而沙哑地冷声质问他,奈何带着止不住的颤音:“你是变态吗?”
他忍不住无声地微笑起来。
“很难受,是不是?”他没有回答,只是越发温柔地哄道:“您至少得告诉我这里是什么感受,这样我才有可能能找到解决办法。”
教授沉默了一会儿,他权衡利弊片刻,终于简洁而果决地回答道:“胀痛。”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圣子的眼神顿时软了下来。
“好孩子。”他轻声说。
金发青年耐心地慢慢按揉着周围紧绷的肌肉,单薄的骨骼与皮肉之下,似乎有什么格外柔韧的东西尚在蠢蠢欲动,他试图将其推出来。
在他轻缓的推挤下,后脊裂缝里渗出来的透明粘稠的液体越来越多,甚至在床单上晕染开了一大片,还好没有腐蚀性,但是始终没有更多进展。
眼见自家宿敌发尾都被汗水浸湿了,牙齿死咬着枕头,浑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压不住哭腔。阿祖卡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忍忍,便试探着将手指探了进去。
简直就像在触摸高热湿润的柔软内脏。在另一人陡然崩溃的哀鸣声中,他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用两指慢慢夹住后,轻柔而缓慢地一点点拽了出来。
伴随着一声格外清晰的破水声,大量黏液迅速哗啦啦地涌了出来——一只浸泡在黏液里的、湿漉漉、蔫哒哒的漆黑蝠翼,终于自黑发青年背后的裂缝破体而出,疲惫地耷在他的手心里,会呼吸似的轻轻颤抖着。
第265章进食
肩胛骨附近的胀痛渐渐隐去,他感觉自己倦得厉害,偏偏饿得越发难受,大脑昏昏沉沉的,以至于另一只翅膀被人以同样的方式慢慢拽出来时,他甚至没有太大力气挣扎,只是疲惫地抽搐了一下,连咬着枕头的牙齿都无力地松开了些许。
比起晨祷时那位当众堕落的修士,这对新生的蝠翼相较下甚至称得上精致。但是教授一点也不为此感到高兴,现在他浑身几乎都覆了一层黏黏糊糊的不明液体,一股子硫磺味,仿佛一只刚从火山口里破壳而出的、赤裸裸、湿漉漉的雏鸟。
另一人还在安慰他似的,慢慢按揉着后脊的肌肉,抓住他的翅膀,捏在手心里,一寸寸仔细检查被浸泡在黏液里的翼膜和骨骼。但是在揉到翅膀根部与脊背相连的间隙时,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的新生恶魔忽然剧烈挣扎了一下,折在一起的蝠翼受惊似的呼啦啦展开,大量黏液瞬间甩了猝不及防的圣子一身一脸。
阿祖卡:“……”
他默默用手指拭了一下糊到眼睛上的黏液,借着灯光仔细观察——就像保护新生儿的羊水,清澈透明,只是更加粘稠,正顺着他的指节断断续续地滴落着。
罪魁祸首正神智不清地无力蜷缩在湿哒哒的床单上,连尾巴都变得有气无力。他看起来像是想钻进某个安全的巢穴,以至于整个后背都弓了起来,嶙峋不平的脊骨清晰可见,没入更加惹人遐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