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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番外 如果樱小路去世了后半（第2页）

丰川家当年的变故，让那张六人并肩的合照早不知散落在了哪里；网络上残存的演出视频和旧照，也被信息洪流淹没，沉进了互联网的深海，搜遍关键词也只剩一片空白。她更无颜踏入樱小路家的门，即便多年前，樱小路的母亲早已原谅了她——她怕面对对方眼底未散的思念，更怕自己连樱小路最后的轮廓，都快要记不真切了。

“祥子，该走了，时间到了。”

睦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礼服，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小饰针，和祥子身上的款式几乎一模一样。两人并肩站着时，连低垂的眼尾都透着相似的沉静。

今天是樱小路离开的第十年。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阳光亮得有些刺眼，世界早就在时间的冲刷下恢复了寻常模样，可祥子总觉得，自己的时间在十年前那个雨天就停住了——停在樱小路倒在积水中的那一刻。

祥子到的时候，远远地站在墓园的树影里，没敢直接走过去。

她看着心——那个早已褪去少女天真、眉眼间添了几分沉稳的姑娘，将一束白菊轻轻放在墓碑前，指尖摩挲着碑上的名字，沉默地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接着是crychic的其他成员，立希放下花时抬手按了按眉心，灯红着眼眶小声说了句“露娜，我们来看你了”，素世则蹲下身，仔细拂去碑前的落叶。她们待了一会儿，低声说着什么，最终也渐渐走远。

最后，她看到樱小路的母亲。那个十年间再没要过其他孩子的女人，手里攥着一方褪色的手帕，站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偶尔还会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末了，她朝着祥子藏身的树影方向望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直到墓园里彻底安静下来，祥子才缓缓迈开脚步，睦跟在她的身后，一步步走到樱小路的墓碑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碑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盯着那行刻着“樱小路露娜”的字迹，喉咙突然紧，站了许久，才慢慢蹲下身，将怀里揣着的、自己亲手折的纸花放在了白菊旁边。

“对不起。”

祥子只轻轻吐出这三个字，便再没多说什么，只是蹲在墓碑前，目光落在碑上的名字上，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可下一秒，周遭的景象突然变了——原本的墓园、树影和阳光都瞬间褪去，眼前只剩下一片晃眼的雪白色，连空气都变得轻飘飘的。身旁的睦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只有不远处，站着一个背对着她的少女。

那少女穿着一身浅色的连衣裙，银色的长垂在肩头，双手背在身后，手里稳稳攥着一束白色的茉莉花，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水珠，在白光里透着淡淡的清香。祥子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脚步像被钉在原地，连声音都不出来——这个背影，明明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了十年，此刻却清晰得让她眼眶涩。

祥子像被钉在原地，连指尖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女缓缓转过身——是樱小路露娜。

她的模样和记忆里渐渐模糊的轮廓瞬间重叠：依旧是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的眼，连说话时微微上扬的语调，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哇，你变了好多呢～”樱小路蹦到祥子身旁，手里的茉莉花香轻轻飘过来，她围着祥子转了半圈，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眼里满是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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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长成成熟的女人啦，比以前沉稳好多，好厉害！”她说着，还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祥子礼服的袖口，语气里满是真诚的感叹，仿佛这十年的空白从未存在过。

祥子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她想喊出那个名字，想伸手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可指尖悬在半空，却怎么也不敢落下——她怕这只是一场太真实的梦，一触碰就会碎掉。

“不过现在的表情可不对呢。”樱小路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茉莉花，花瓣上的水珠蹭到指尖，凉丝丝的，“好不容易见到我，你应该开心才对啊——”

没等祥子找回自己的声音，樱小路又弯了弯眼，语气软了下来：“不过我也理解啦，你肯定还在愧疚，对不对？”

她往前凑了凑，原本带着笑意的表情变得格外温和，还和十年前一模一样：“我都说过了，没关系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从始至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要是一直陷在难过里，那我当初拼尽全力推开你，不就白费了吗？”

话音刚落，樱小路便伸出双手，轻轻捧住祥子的脸。掌心的温度很暖，像晒过太阳的棉花，慢慢熨帖着祥子冰凉的脸颊：“所以说，笑一个，好不好？”

祥子听着这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温柔，眼泪流得更凶了，却还是顺着樱小路的话，慢慢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带着未干的泪痕，算不上好看，却比这些年强撑的灿烂，多了几分真正的松动。

“嗯嗯，这就对啦！”

樱小路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显然对这个笑容格外满意。她说着，从怀里的花束中抽出一支开得最盛的茉莉花，轻轻别在祥子的间，指尖蹭过她的耳尖，带着暖暖的温度：“这是奖励哦～”

祥子望着她，刚想说些什么，眼前的景象却突然开始模糊。雪白色的世界像被揉皱的纸，一点点褪去色彩，樱小路的身影也渐渐变得透明，只剩那抹温柔的微笑，清晰地印在视线里。

“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啊，祥子。”

最后这句叮嘱轻轻落在耳边，像羽毛拂过心尖。

“祥子？祥子？”

焦急的呼唤声突然传来，带着熟悉的担忧。祥子猛地回神，晃眼的白光消失了，墓园的树影和石碑重新映入眼帘——睦正蹲在她身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眼里满是紧张。

祥子没有回答睦，只是猛地抬手，指尖慌乱地往间探去。

指腹先是触到冰凉的丝，紧接着，便碰到了一片柔软的花瓣——那支开得正好的茉莉花，正安安静静地别在她的间，花瓣上还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和梦里樱小路递来的那束，一模一样。

她僵在原地，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风从墓园吹过，带着远处的草木气息，也吹动了间的茉莉，那抹白色在黑色礼服的映衬下，格外清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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